秦非心中隱約掠過一個的念頭。
他順著應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高達十數米的懸崖之上,一只雪怪正攀附在凸起的巖石旁,虎視眈眈地望著下方的玩家。秦非現在很想握住岑叁鴉的手大喊三聲謝謝同志。只要有他們在的賭盤,壓他們能成功通關的一方永遠占絕大多數。
可等到再醒來時,他卻已經回到了山下村莊中溫暖的床上。盛夏的烈日灼熱而滾燙,秦非不過走了短短幾百米額角就浸出汗來,就在他進入12號樓大門時,電梯正從4樓下降到1樓。
海風冰冷而腥咸,拂過他的臉。瓶子里,一個形狀奇異的生物正不要命般沖撞著圍困住它的玻璃。
“我們本來正在和那三個保安隊員一起巡邏,經過這棟樓的時候,崔冉非要說她看見樓里面有個奇怪的影子。”然而就在回過頭的瞬間,有什么東西從他的手背上一竄而過。
“能解凍嗎?”秦非歪著腦袋,盯著“自己”看了半晌,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兩名工作人員沒有回答,一旁清楚事情經過的玩家代為開了口:“他偷了休閑區門口的彩球收集箱!”
他在沒有人的時候更喜歡保持自己原本的模樣。黑頭發的青年撇了撇嘴,走到秦非身邊,輕輕踢了一腳地上的油氣桶:
木屋另一邊,彌羊拿著孔思明的手機拍攝下新的雪山地圖,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地圖從墻壁上揭下。都是些什么人啊!!
青年緩慢地扭頭。各種各樣不同的動物皮囊,套在人類的身上,遮住了這批玩家原本的面貌。
鬼火看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作為一個普通NPC,每當他聽到玩家討論任何超出他認知范疇的內容時, 都會被系統強行抹平意識, 而不會產生諸如“我是誰、我在哪兒,這個世界怎么了”之類的哲學疑惑。
與此同時,林業卻蹲在水槽前認真洗著抹布。根據筆跡前面的內容,這個“愛德坦山脈”,就是社員們定下的畢業旅行目的地。
借著身后地面反射而來的微弱雪光,應或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此刻秦非正捏著一只蘋果,慢悠悠地啃。
烏蒙伸手將那怪物翻過來翻過去,仔細查看。“那邊好像有個NPC。”這是個很明顯的文字陷阱,但玩家們忽視了。
秦非這句吐槽并不是事關副本具體的劇情或任務,沒過幾分鐘,便被靈體觀眾原模原樣地搬運到了彌羊的直播間。
靈體們的關注重點,如今大致落在了兩個方向上。秦非笑瞇瞇地催促道:“爸爸媽媽什么時候能帶我上二樓看看呀?”
這不禁令柳驚十分感動。他一邊說,一邊在指尖中輕輕翻動著某樣東西。
這是在選美嗎?
空氣發生了怪異的扭曲,奇怪的嗡鳴聲自耳畔傳來。各個直播大廳中,鋪天蓋地的狂歡聲幾乎將屋頂掀翻。
林業的臉上越發沒有血色,眉心緊皺:“這次任務空間……好像是整條商業街。”幾次游走在生死邊緣以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陡然增加了。
無論是銅鏡在秦非手中出現異常。烏蒙呆呆的,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祭壇這種東西,應該不會隨隨便便放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秦非則雙手插袋,不急不緩地跟在他們身后,低著頭,仿佛正思考著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非聽見了來自垃圾站外毀天滅地般的咆哮:
【恭喜玩家觸發道具類支線任務 - 破壞祭壇】
“一開始的狼和黃狗死在了游戲中,因為他們根本不在這盤棋的內容范圍內。”她剛想出言說點什么,忽然,船身下方的海浪聲猛然變得劇烈起來。躲進衣柜里,實在算不上什么明智之舉,卻是緊急狀況下無可奈何的選擇。
降維打擊,這絕對是降維打擊!秦非眸光微動:“你認識?”蝴蝶從來都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受到冒犯后直接怒火滔天,無法交流就意味著不可能有更進一步的任務,蝴蝶再也沒有多余的顧忌,揮手指揮著一個傀儡向余阿婆所在的方向迎去。
包括王明明爸爸媽媽告訴他的那些,彌羊聽完后只需要甩出一句,“你怎么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就足夠全盤推翻。
這些石洞每一個背后,都連接著數之不盡的通道,通道之間相互貫穿,就像人體內交錯生長的毛細血管。比起大筆的積分和登上排行榜的機會,秦非覺得,還是更深一層摸清副本和污染源的秘密更加重要。
咚咚咚。這似乎就是玩家們先前在神廟門外看見過的紅色火光。
他腳步匆忙地行至蝴蝶身前,半跪下來向主人請示:彌羊還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造成了一樁誤會,他正津津有味地清點著戰利品。一旁,大象的三名同伴已然愣怔在了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映。
社區里的怪物就像夜間被燈光吸引的蛾蚋,前仆后繼地涌向活動中心。雪怪們雖然仍舊對秦非格外偏愛,卻也沒有只顧著攻擊他一人。而假如讓他和其他玩家組隊,也很難行得通。
作者感言
他看見了鏡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