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走廊的左側是一道道緊緊閉合的高大木門,右側則是一面墻壁,走廊綿延向前,通向漆黑不見一物的拐角。
那道嘶啞的男聲中充斥著一種故作親切的惡心甜膩感,令人聽了幾欲作嘔。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這是生死攸關的事,秦非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
那個來問他話的玩家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色:“哦哦,這樣啊,打擾你了。”撕拉——
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
……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
沒有,什么都沒有。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
“諾。”
說完這句話后,撒旦再次消失不見。但……既然秦大佬這樣信誓旦旦,那,他的精神應該還是正常的吧?蘭姆險些叫出聲來,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這條回廊上,還有哪些人?”
不得不說, 從徐家祖宅到門后世界, 再到義莊廂房。
守陰村中,所有的信息都是連貫的,都指向著相同的核心。“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
修女點點頭:“嗯,就只有這些了,要是再來一些新的老鼠,我可真是吃不消。”
“……”
告解廳外,鬼火將他懺悔的內容一一論述。
那些一直站在銀幕前的老觀眾們則全然是另一種反應,帶著滿臉的神秘莫測,用一種十分欠揍的口吻說道:“你們等著看吧,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些修女、囚徒和神父之所以會呈現如此面目猙獰可怖的模樣,是因為蘭姆的內心對他們充滿了恐懼。“這個副本到現在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個結局,難道他們能玩出不一樣的結局來,嘖。”
秦非揚眉,和小僵尸對視。
怎么感覺今天好像冷了些。14號的死肯定和他有關,可自從14號死后,2號的精神狀況明顯就出了問題。坐在店里的每一個客人,無一不是把碗吃得干干凈凈。
秦非在進入囚室后,在不到兩米的距離中接連踢到了兩次異物。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擦過刀疤的臉,而后蹙著眉開口道:“昨晚倒計時結束的瞬間,我們忽然發現,你們全都不見了。”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
這究竟是為什么?
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那豈不是意味著,祂對自己的來意心知肚明?
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遠方不遠處,一抹陰影一閃而現,出現在岔道的盡頭。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
例如2號,大約是暴食癥。冷風戛然而止。
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他們親眼看著程松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在,徹底走上了以前主播們曾經走過的錯誤老路,忍不住扼腕拍大腿。
其實談用自己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他只是不愿面對事實。秦非搖了搖頭,他也沒聽清,青年柔聲又問了一遍:“寶貝,你剛才說什么?”
程松作為大公會的獵頭,直播場數之多,遠非孫守義、蕭霄幾人能夠比擬。
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他我我了半晌,最后道:“我好像忘記了哎。”秦非干一行愛一行,立志要將主播的崗位職責維護到淋漓盡致。
說著她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說要找修女修告解廳的,成功了嗎?”秦非眉心緊鎖。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
秦非:“……”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他在門前清了清嗓子,抬手,十分禮貌地扣了三下門。
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秦非彎下腰,拾起一顆,送至眼前。
作者感言
玩家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血液泵流至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