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秦非彎下腰,用刀子將那蓬苔蘚刮了下來,湊到眼前仔細地查看。
“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在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身后傳來猛獸利爪抓撓房門的聲音,令人脊背發麻,老人嘶啞的吼叫越過門板,在寂靜無人的村落中清晰得驚人。
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適當地暴露弱點,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
亞莉安還沉浸在秦非賬戶里那個天文數字中,一時間有些晃神。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
客廳里的家具也都是黑灰色的,電視背景墻卻被刷成了暗紅。
眼見偷襲計劃失敗,19和17號干脆一咬牙,直接沖上去準備2打1。
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
這是那個人的天賦技能嗎?有靈體咬著牙猛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該在賭盤上投這個D級玩家的,這下肯定要血本無歸了!”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
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
他的目光中寫滿沉靜的憂愁,那眼神似乎在對秦非說:我知道,這始終是躲不過的事。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說完他開口問道:“你能猜到任平為什么會死嗎?”只是……聽見秦非叫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媽”,王明明的父母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
“他耳朵紅了?這個人的臉皮怎么時厚時薄啊摔!”
或許是因為目標已經很明確了,就是那三個沙堆中的一個。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
幾個鬼也不在乎了。秦非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直播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有的高階觀眾甚至會將自己身上全部掛滿,走起路來叮鈴桄榔地,像顆圣誕樹一樣,以此來彰顯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地位。
可那場直播過后,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黑羽的會長和他的搭檔了。這他媽也太作弊了。
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還是秦非的臉。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囚徒們放風時雖然能夠在游廊中隨意地行走,但他們的腳上帶著鐵鎖與鐐銬。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反正就是要拍馬屁,反向拍馬屁也是拍馬屁。”
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跟著他死得更快啊!
準確的說,是全都沒能活著走出那個客廳。嗯,就是這樣。
秦非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房間里藏了東西。
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我不知道。”秦非并不想浪費口舌去和1號分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鬼女:“……”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
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諾。”玩家們從寢室區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
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走廊那頭,有人轉過墻角。
【指認成功,抓鬼環節已開啟!】【恭喜6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3分!】
作者感言
他順著來時的方向,踩著尚未被落雪覆蓋的腳印,一步一步,平穩而冷靜地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