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蕭霄臉上冒出問號:“?”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不遠處,義莊大門正緩緩合攏,人群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凌亂的腳步聲在灑滿白色紙錢的地面上摩擦,發出沉重低壓的吱嘎聲,如同垂暮老人的低聲殘喘。
“砰!”
戰場上,任何輕微的走神都是足以致命的。蘭姆的媽媽走了進來。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
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右半邊大腦卻斗志昂揚,立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拿下。
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為什么8號囚室是我該去的地方。”
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勞資艸你大爺!!系統從倒數30分鐘開始,每隔5分鐘便做一次播報。
【血腥瑪麗需要召喚者在鏡子前面念出瑪麗的名字。】
不待有人前去,導游已經自覺推門而入,他的臉色在與秦非視線交接的一瞬稍稍放松了些許,舉起手中的籃子向玩家們示意:“我來了。”
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起碼不全是。一顆顆眼球。
“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與此同時,走廊后方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蕭霄:“……”一般副本里嚇人的都是NPC,可這個副本里的玩家,怎么一個賽一個的變態啊???
E級主播在直播過程中,能夠使用彈幕和觀眾進行交流,這一點他在中心城休息的時候就已經了解過了。程松一改往日冷漠的姿態,在如此險要的關頭,竟還抽出空來寬慰起其他玩家來:“還有最后兩分鐘!”鬼火&三途:“……”
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我們在屋外,他們在屋里,十二具尸體整整齊齊。”
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
話音戛然而止。“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過。”
三人頭頂的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6號:“?”
秦非嘆了口氣。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他的腳步壓得極輕,呼吸也放得緩,以至于隔著薄薄一扇門板,外面的3號完全沒有聽到他的動靜。
安安老師站在那里,用一雙白多黑少的眼睛死盯著面前的青年,聲音低緩地開口:“跟我來——”
棺材里……嗎?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在工作與新認識的、充滿好感的朋友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工作。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但亞莉安不太敢直說,這種事一看就是秘辛,她生怕自己管太多,引得秦非反感。
但很快他就發現,3號剛才所做的一切舉動,都是因為這丫腦子有毛病!三途道:“不能再耽誤了,你必須趕快去服務大廳隱藏掉自己的定位。”
“我叫徐陽舒,今年32歲,祖籍在湘西深山里。”他頓了頓, 補充道,“也就是這里,守陰村。”看得出,三途的內心非常煎熬。
起碼,他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在休息區時,各位需嚴格遵守休息區的日常生活時間表。”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殺死華奇偉的那尊石像是從午夜剛過便進入義莊內的,而華奇偉從開始尖叫到不再發出絲毫聲音,一共只過去不到兩分鐘。
總覺得哪里受傷了。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
作者感言
秦非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