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
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走去。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
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人說過無數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三天前在F級新人大廳曾有過的盛況,此刻再度復現。鬼女曾經說過,《馭尸術》存放在徐家祖宅中,是因為徐陽舒的爺爺對于自己放棄了家中祖業心懷愧疚,希望有能力的后輩能夠回來,重新拾起這門手藝。
這個房間雖然縱深很長,幾乎占據了二樓整條走廊,可到底也僅僅是個室內,跑起來時不時就會遇到路障和拐角,非常不方便。
而對于程松來說,他除了相信也沒別的選擇。“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
“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修女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哪怕就是現在,也還有幾個沒抓住的小老鼠,流竄在回廊里。”
“所以。”“這里面都沒有。”他總結到。
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他陷在了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里面,四肢被禁錮,難以動彈。
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盯著那紅色的紙錢串觀察起來。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棺材的邊緣被畫著朱砂的封條貼著,蕭霄試著伸手推了推,沒能挪動。
這個世界的規則,出現了。反而……有點舒服。
“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著像是第一次見。叮鈴鈴,叮鈴鈴。
哪像這群趴菜?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
如果儀式完不成……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
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假如他們此時離開祭臺,根本不可能擠得出去。
修女將門推開一條縫,從縫里閃進屋內:“有一件事,我想您一定會感興趣的。”
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但秦非非要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副,你不答我就不去做任務的樣子。門外空空如也。
那種害怕到爆炸的樣子,簡直像是屁股后面有鬼在追。好在他們的反應都比較快,沒有一個讓身旁其他人發現異狀。
掌心中的物品迅速變換著。那財大氣粗的模樣令蕭霄好一陣愕然。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
“你去。”刀疤咬著牙道。那人慘叫一聲,像只蝦米一樣蜷縮起來,痛苦地捂著胃部彎下腰去。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
她又一次出言對眼前的人進行驅趕。林業一驚:“他們這是怎么了?”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這實在不符合常理。
安安老師:?
無人應答。完全沒有地方可躲。0號也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因為秦非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真的依他所言湊上前去了。
這是怎么了?這個念頭涌入腦海,秦非愣了一下。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毫不回避的眸中寫滿問心無愧,程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自己都有點懷疑自己了。
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
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這你就不懂了吧,像我們這種看過主播上一場直播的都知道,這個主播就喜歡刺激的,場面越刺激,他就越冷靜……”
作者感言
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