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眨了眨眼。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
厚重到快要凝結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算了,算了。”村長氣急敗壞地擺擺手,“你不愿意說就別說了。”
“!!!”鬼火張口結舌。
向前的力道傳來, 孫守義帶著徐陽舒離開墻角, 向著蕭霄所在的方向走去。除此以外,2號身上沾的血,還為他帶來了黛拉修女的怒火與懲戒。這樣一來,離開這里的方法就很清晰了。
一分鐘過去了。黑色的瞳孔中不帶絲毫陰霾。
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鬼嬰能夠在亂葬崗中開辟出一片獨屬于自己的鬼蜮,甚至能與副本主規則相抗衡,毫無疑問是副本中極為核心的角色, 出現一些和他有關的新劇情也無可厚非。挖下眼珠后的秦非并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
“這里可是往期直播時的死亡重災區,主播這都能躲過,說不定真的能從門里出去。”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談永拉著臉,不信邪地換了個方向,又向遠處走去。同理,還有另一個游戲也需要開口才能玩,那就是丟手絹,
手一點要聽話的意思都沒有, 示威似的舞動了一下手指。亞莉安看著秦非,臉上堆起一個發自內心的、陽光燦爛的笑容來:“你好,我看你的賬戶里已經有3000多積分了,請問需要直接幫你辦理晉級嗎?”
“……呼。”
不是僵尸沒有聽到鈴鐺聲的那種不能動。“哦,我尊敬的神父、敬愛的主。”不知6號準備如何解決這個局限,但,總之,他們結盟,對三途與秦非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果然是傻了,一心只想著正常世界中那些教徒是如何懺悔的,卻忘了這是在副本里。
說著他順手就要去擰酒瓶蓋兒。
亞莉安偷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心中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0號面色神秘,從齒縫中擠出窸窸窣窣的怪誕笑聲:“你真的害怕嗎?還是覺得享受?”
一下一下。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
三途:?
因為,14點,馬上就要到了。
“我記得這個0號還挺厲害的,他除了會用斧頭砍人以外,好像還有點精神控制的能力。”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隱約有腳步和對話聲從那過道中傳來。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
“對對對。”蕭霄在一旁補充,“我們只不過是在徐陽舒老家的破房子里轉了轉,遇到了幾個沒什么用處的鬼,僅此而已。”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
說著她將一串鑰匙交給秦非。宋天看起來有點想罵人,似乎不太善于此道,嘴唇開合了半晌,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來:“你這人心理太陰暗了!”鬼火&三途:?
鈴聲響起的瞬間,那股禁錮在僵尸玩家們肉體上的神秘力量倏忽之間消散了不少。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
而現在,眼前這個膽敢反駁他的青年人,即將淪為他的第一個試驗品。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
雖然當時沒人問什么,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里。來的竟是那個老頭。
“到了。”導游在大門前站定,喑啞的嗓音宛如某種失傳已久的咒語,“接下來大家即將看到的,就是湘西山村最原始的祭祀活動之一,尸王宴。”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秦非身后,玩家們正神色各異地簇擁在一起,欲言又止。沒有人獲得積分。
作者感言
可惜他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