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臉, 嗓音沙啞:“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在這種對于兩人來說都生死攸關的緊張時刻,這份和緩顯得非常不恰到好處。
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慌。
秦非直覺這其中還有其他問題,村民不可能同意這種每年都要死人、刀子不知何時就會落到自己頭上來的提案。
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老玩家們不動聲色地用視線交流著,電光石火之間,秦非表情未變,卻忽然加快了步速,趕在另外三人之前一個箭步躥入院內!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
告解廳的里側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嚎。
直視神像的后果,就是遭受神像的審判。……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
這問題著實有些難以回答。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
“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啊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徐宅。剛進副本時,系統曾經播報過一段旅客須知,告訴玩家們,接下來的15天他們都將在狼人社區度過,社區內包住不包吃,每個旅客身上有50元旅費。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
噠、噠、噠。但現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還有一些人則各自散開,有的嘗試著去和居民打聽消息, 也有的在小區內兜兜轉轉、觀察地形。
蕭霄原本還信心滿滿,等著他的大佬隊友做出一個合理解釋打刀疤的臉,等半天就等來這樣一句話,驚詫得眼睛都瞪大了:“啊這,這這這……”
那是一聲慘叫,撕心裂肺,自不遠處的墓碑后方響起。秦非覺得,這幾分鐘內發生的一切都太過于荒謬了。
“他怎么就看上……了呢。”秦非抿唇,纖長的睫毛不解地撲閃著,俊秀的臉上寫滿疑惑。觀眾群中頓時掀起一陣波瀾。蕭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大管雞血。
怎么他們每次還一點頭緒都沒有、光顧著干著急的時候,他都能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尤其是第一句。
秦非調出鋼管,一把拉開門。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
撒旦點點頭,沖秦非揚起下巴:“你說。”秦非還沒被黃袍鬼吞咽進肚里,忽然周遭天旋地轉,身上的佛塵松脫,他從足足兩米多高徑直摔落,后背重重著地。
處理完礙眼2號,她終于有時間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
“他們說的膳堂是什么?”秦非十分有求知欲地向蕭霄討教。
秦非與鬼女眸光交錯,視線緩緩下移,最終落在了她涂著鮮紅丹蔻的右手上。蕭霄面色茫然。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
那張符咒被撕掉以后便成了一張廢紙,被秦非隨手丟在地上。
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尸體不見了!”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被2號殺死、分尸、啃食。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
隨著時間流逝,需要趕尸匠的人越來越少,光做這一門行當難以支撐家族的開銷。
“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
蕭霄聞言猛地打了個寒戰。玩家們只需要看一看那些視頻,在里面挑一款自己喜歡、積分又能負擔得起的就行了。
“我家那個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不說別的,就說最簡單的:點一根靈燭,湊到老板娘面前晃一晃,看看她的反應,這總可以吧?
作者感言
秦非卻微笑抬頭看向導游,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話:“旅行團的住宿條件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