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9、28……
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任平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奇奇怪怪的。”那把刀有問題!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三途走進餐廳,繞著里面轉了一圈,向門口眾人搖了搖頭:“沒有。”原來是姐弟,秦非恍然。
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蕭霄跟著走了進來,鬼嬰在里面爬來爬去,整整一分鐘過去,什么也沒有發生。蘭姆:?
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他說。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
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所以這東西不可能是別人放在這里,只能是原本就有的。
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要怎么辦才好呢……蘭姆呼吸越來越急促。灰色的大眼睛中蓄著淚水。
可當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系統播報第三次響起,儼然對秦非無視它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看看他滿床的血!
0號在放風剛開始的時候遇到過一個人。事實證明,觀眾們屬實是想多了。
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出了同樣的想法: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
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回頭向臥室走去。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被秦非弄到懷疑人生的鬼火。
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長篇大論的規則,滿是矛盾與讀不懂的謎語。
“唔……就告訴我,你的天賦技能是什么吧。”
秦非原以為他會最后再被傳送到任務空間去,可左等右等,依舊站在原地。
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青年像是完全沒聽見身后屋子里巨大的動靜,輕描淡寫地向前走去:“走吧,去祠堂。”
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良久,醫生輕輕嘆了口氣。驚呼聲戛然而止。秦非欣然應允:“沒問題。”
十八口楠木棺材靜靜躺在院中,有人避之唯恐不及,也有人小心翼翼地觀望,更多人則在院中四處查探著。
只能寄希望于仁慈的主了。還可以這樣嗎?
村長的年紀已經不輕了,須發皆白,一身暗灰色的袍子拖地,他半仰著頭,雙目定定直視著半空中的某個點,口中念念有辭。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他們急急地向光幕前湊近,浪潮一般的推力自后向前狂涌。
片刻后,他終于回過味來。
彈幕里的觀眾都快急死了。桌前的村民們一言不發,垂眸安靜地凝視著面前的餐具,無論聲音還是眼神都沒有絲毫交流。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
……但這真的可能嗎?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味品和油都應有盡有。
假如她一不小心著了副本的道,那也就罷了。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
徐陽舒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啊!”“村祭期間,村中各處都會擺放神龕,神龕中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見。”……
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
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秦非靠坐在沙發上,任由鬼嬰在他身上亂爬,放空大腦出著神。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作者感言
秦非愈加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