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從指南中給出的描述來看,這些棺材雖然看起來恐怖,實際上卻是一個類似安全屋的存在,那句“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或許是在提示棺材可以一定程度上恢復玩家san值。門外,那人越走越近。
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系統去把尸體刷新掉干什么?保護其他玩家的心理健康嗎?
副人格在里世界甚至都不算是單獨完整的人。五分鐘。
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可宋天當時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快頂不住了。50、80、200、500……“……算了。”三途盯著秦非和蕭霄兩人看了一會兒, 有些泄氣。
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秦非:?
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不會的。”鬼女興致缺缺,“除了‘祂’以外,這里還有另一股力量存在。”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
這個里面有人。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
而教堂中,越來越多的玩家起身走動了起來。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他說。
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可秦非卻覺得很奇怪。
——和那個陰險狡詐的12號比起來,她可是有著自己的底線的。
很少能看到這樣一個落落大方又說話清楚的人。
尸體會在白天活動,說明尸體不見了、不在停尸房中。
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
決定要來守陰村以后,徐陽舒便連夜上網搜尋路線,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么找都一無所獲。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傳來一道涼悠悠的男聲。蕭霄搖搖頭:“沒有啊。”
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
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他遲疑著開口詢問道:“請問……請問我剛才說的那些,是有什么問題嗎?”
在第七天的上午。
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
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這個小東西的身上似乎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看看他滿床的血!
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包圍圈有了突破口,蕭霄見狀眼疾手快地沖了過來。它從脫離鬼女的身體以后,頭頂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條,秦非瞟了一眼:
劉思思說道:“下午回來時,我聽到旁邊的人說,那個人這兩天一直呆在棺材里。從第一天傍晚以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身后傳來刀疤命令聲:“進去看看。”
秦非沒養過小孩,不知道小孩鬼多久該換一件衣裳,反正他手頭富余的積分多,干脆在中心城的商店里大手一揮,把所有款式好看的小衣服都買了一件下來。
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他忽然覺得,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像還挺酷?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什么異常?”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境與現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總而言之,暫時是安全了。“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
作者感言
不過也沒事,反正秦非并不缺錢,保安隊的工資他能不能拿到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