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既然如此……5分鐘后,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昏沉恍惚的視野中,那人以雙腳為中心,正在霧中一下、一下地搖晃著身體,幅度之大看得人幾乎忍不住要皺起眉頭,生怕他下一秒就翻身杵進地里。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那他們豈不是要死得很慘?!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
可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神仙才跑得掉吧!!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
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濃郁的白煙就地掀起,彌散在整條過道當中。【普通村民:好感度——(不可攻略)】
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
秦非與NPC在車頭窸窸窣窣搗鼓了這么久,自然不可能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皮。這個鬼為了折騰玩家,還挺豁得出去。鬼火雖然有點大條,但也不是真的傻,見三途這般反應,終于漸漸回過味兒來:
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不買就別擋路。
他的前方不遠處還有10號替他擋著,他有得是逃跑的余地。
“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
血腥、刺激、暴力、兇殘。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
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我真是服了,一樣的套路要用多少次??每次這種時候就突然給我切近鏡頭!”
嘶……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蕭霄迷茫地扭頭看向秦非:“我說錯什么了嗎?”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第二天還有人調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鏡子下落時是正面朝地,背面是灰黑色的磨砂塑料,照不到任何人影,因此秦非現在十分安全。
這場搜尋的結果出現的異乎尋常的快。會不會反而是來自迷宮的陷阱?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好在還有薛驚奇和崔冉,兩人一左一右地拍了拍宋天的肩,向他投來寬慰的目光。
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之前好像就有人說過吧,主播的人格有問題。”也有人說他們直接被規則滅殺在了那場副本里,所有的一切不過只是誤傳。
剛才的追逐戰系統播報是全體玩家都能聽見的。
純凈的白色外墻上懸掛著巨大的十字架,教堂外人滿為患,熱鬧非凡。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
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任務提示:糟糕!安安老師的哨子掉到沙坑里啦!來和老師打個賭吧,看看好運氣的小朋友,能否猜中哨子丟在了哪個沙堆里?】
宋天道:“然后?然后就沒有然后了。”剛才吃早飯的時候,他還和鬼火一起蠢蠢欲動地想要指認老板娘,幸好當時被秦哥攔住了。這條彈幕成功吸引了秦非的注意力。
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加到最后,竟然累計出了一個十分夸張的數字。
“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而后。告解廳的門鎖了,他們打不開。
“嘶哈嘶哈,特別是前面那個十字架絲哈……”
“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三途上手掰了幾下把手,秀挺的眉頭緊蹙:“鎖著。”雖然秦非說大家都有陰暗面,但蕭霄完全沒看出秦非的陰暗面是什么來。
作者感言
林業順著秦非看向的方向遠遠望了過去,見街道另一頭,一個騎著三輪車的老太太晃晃悠悠朝這邊行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