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天亮了。”
秦非打量了他片刻,驀地心中微動。
銅鏡很快被復原完整。“你們……”
玩家不能一直滯留在走廊,過不了多久,整個游戲區就會空無一人,頂多剩下個位數提前結束的一輪游戲的人。
整片湖像是一座極寒地獄,每一滴水都是被冰凍過的巖漿。
游戲積分已經連續半小時沒有出現新的變動了,那同伴多半兇多吉少。
按照保安巡邏守則上寫的,秦非應該要想辦法找個電話撥號。
就好像有一片羽毛拂過心臟,丁立胸腔中躁動翻涌的血液忽然平息了下來。
他們一進店就發現那個玩家有鬼,后來更是知道了店里的湯是人肉湯,怎么可能特意去喝那種東西?
是誰?是誰在發出聲音?
秦非半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身下,枯黑的荊棘枝條向著四面八方生長,一圈一圈,加固著祂身上的捆縛。
甚至連跑得快些也很難做到。接警員既沒有詢問他們身旁是否有傳真機,也沒有問傳真號。火蛇沖天,將那鬼小孩包裹得像一顆燃燒著的炮彈,他的身體在不斷消散,但硬是憑著堅強的意志力死命追著三途不放。
砸碎祭壇后的他,在鬼怪世界中就像是被標過高亮,走在哪里都閃閃發光。先是衣服、頭套,全都變得焦黑。傀儡們見狀,眼底紛紛流露出恐懼。
阿婆憤怒的嚎叫聲響徹小區上空。
所有人爭先恐后地涌到外面,保安面色不善,對著每個玩家翻了一個白眼。按照秦非這一路打副本的經驗,頭頂標注著“不可攻略”字樣的鬼怪,要么是完全雞毛蒜皮、用來湊數的路人NPC,要么則或多或少,都對玩家包藏著一些惡意。“這么好的機會,真的不去試一下嗎?10顆彩球誒!!”
彌羊眉心緊鎖:“我可以負責把他弄上來,不需要繩子,但我們得先想辦法解決掉監控和NPC。”
黃狗的尸體已經消失了,地上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血污同樣不見蹤影,整間房間干干凈凈,就好像從來沒有玩家踏足過。頭頂,一輪慘白的孤月高懸,白天看上去十分尋常的一棟棟居民樓,在夜風中卻顯出一種鬼影幢幢的陰森感來。
可截止目前為止,一匹新的黑馬已然橫空出世。亞莉安進入休息室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經過這一下午在副本中的探索,相信大家都已經有了收獲。”他略帶敬畏地望了一眼秦非。“隊員們痛哭流涕著告訴女孩,他們在攻峰時發生意外,女孩的男友墜崖身亡。在臨死之際男友告訴眾人,他會在頭七的時候回到營地把女孩帶走。”
丁立道。實際上,在茉莉平日所接觸的圈子里,那些套著人類皮囊的動物們在日常行為中,依舊很難完全洗脫他們身上獸類的那一部分本能。秦非眼底終于浮現出滿意的神采。
老板娘:“?”老虎狐貍一行人的實力,不至于謹慎小心到如此地步。趕緊開張,才是他們現如今最需要做的事。絞肉機漆黑的入口,就像一張野獸張開著的大嘴。
秦非將石片交到彌羊手里,所有玩家全都聚過來看,彌羊被這上面抽象過頭的畫面弄得一臉迷茫。空蕩蕩的廣場上沒有任何遮蔽物,一切存在都一覽無余。彩球放不進隨身空間,這便為副本中玩家間的廝殺與搶奪,奠定下了最初的基石。
不過根據已經經手過的石膏數量來判斷,如今,屋內已經只剩下少數頑固分子仍在負隅抵抗了。五個字有如魔音穿腦, 在玩家們耳邊片刻不停地回響。“那邊。”
秦非越是表現得無動于衷,密林就對他越是感興趣。
所有人都愣了。10秒。……原來這些藤蔓根本困不住祂。
她很快來到谷梁身后,伸手拍他的肩:“喂?”
未知永遠比既定的恐懼更加令人不安。杰克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從秦非身上挪開過:“這位?”似乎有什么,正在從鏡子中溢散出來,讓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了幾個點。
火光四溢。他原本想說“你在講什么屁話”,剛說到一半卻又收了聲,面色像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早上好,親愛的負責人先生。”秦非不斷在腦海中過著紙條上那句話。丁立在秦非的指揮下緊隨其后,按人數放出湯料包和罐頭。
豬人站在原地,雙手依舊高舉過頭頂,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作者感言
“污染源?”他在心中無聲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