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永一想到今天早上華奇?zhèn)K烈的死狀,想到那滿地殘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齏粉般的尸體和一地血爛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渾身發(fā)抖。
從進入副本那一刻開始,不少人的表現(xiàn)就都很異常?!靶∏匚业纳?!預(yù)言帝非你莫屬!”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
但秦非竟然覺得,這段時間,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邊緣的那兩天兩夜加起來,還要讓人心累。要知道,獨占一條規(guī)則,或許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收割幾條生命,手不染血地為自己減少對手。
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靠!一句話,將刀疤放在了全車所有人的對立面。更何況他在這場副本里還頂著一個智商為0的白癡身份!
現(xiàn)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有的人不斷來回踱步,像是在找什么東西;秦非斬釘截鐵地道。
不僅是24號, 還有23號的黑發(fā)女人,以及7號的那個金發(fā)男。
事實上, 在整個中心城內(nèi),除了系統(tǒng)本尊, 恐怕不會有再第二個人能夠畫出F級生活區(qū)的地圖了。雖然就算真說出去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fēng)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wǎng)破。雖然眾人現(xiàn)在還并不清楚守陰村副本具體的背景故事,但起碼,明面上的主線已經(jīng)十分清楚了,就是那場一年一度的村祭。
二樓的高階觀眾區(qū)內(nèi),那個一直關(guān)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秦非:……這是蕭霄今晚遇見的第一樁倒霉事。
她的睫毛一根一根掉了下來,緊接著是眼球,再接著是眼眶。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他此刻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團空氣,觸碰不了別人,別人也看不見他。
12號房中再次安靜下來,秦非終于擁有了獨處的空間。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zhuǎn),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秦非見狀只是抿唇輕笑,笑容依舊溫和有禮。
和6號一起愣在原地的,還有走廊上所有其他玩家。
穿過F級生活區(qū)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街道明亮而開闊,和方才那難民營般的地方簡直狀若兩個世界。林業(yè)蠢蠢欲動地想要出去看熱鬧。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tǒng)判定為加分。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比如棺材,或是之前導(dǎo)游帶給他們的食物,都有這種功能。
三途下這場副本,是帶著任務(wù)來的。
正常人下副本,帶武器的、帶藥品的、帶各類道具的,都十分常見。
不得不說,不愧是大公會的獵頭。
徐陽舒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既然決定要去,那自然是越快越好。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xù),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dāng)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zhuǎn),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變化。
“閉嘴!你這頭弱智的蠢驢!”
因為還有一條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規(guī)則?!斑@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fā)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wù),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jié)的村民支線了?!?/p>
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一切才又恢復(fù)正常。
徐陽舒誠實而略帶尷尬地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
這也太、也太……
四個字自青年舌尖輕輕滾落。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撒旦:“?”
系統(tǒng)會不會故意給出錯誤提示坑害玩家?“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痹S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fù)發(fā),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zhèn)定。
她開始圍著秦非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伸出手指,塞進自己頭上的破洞里?!拔医行礻柺?,今年32歲,祖籍在湘西深山里。”他頓了頓, 補充道,“也就是這里,守陰村?!彼哪抗庠跁苌夏且慌排怕糜问謨陨狭鬟B而過:“咱們守陰村,算是一個本地知名旅游村吧?”
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fā)瘋了:想起F級生活區(qū)內(nèi)的房屋質(zhì)量,蕭霄直接一個激靈。
秦非詫異地眨眨眼:“下午還有人出去過?”
作者感言
“秦大佬,秦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