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亂葬崗上一共有墓碑二百三十四座,墓碑上刻著主人的姓名和生卒年,死亡時間距離現在最近的,都在40年以前。”他突然開口說話了,和剛才那種針鋒相對的語氣截然不同,態度竟然異乎尋常的好。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蘚上,那些灰白色的東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塵。
隊中霎時泛起一陣低語,秦非朝著那人影看了過去。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
秦非略帶遺憾地無聲嘆息。
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這里可是守陰村,一個地處湘西、以趕尸為生的村落。“笑死,主播怎么突然之間又開始散發魅力了。”
那眼神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恐怖。秦非見狀,微微垂眸。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
“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過是那扇門背后一塊碎片罷了,本質上和亂葬崗里的那些尸鬼沒什么分別,都是只會被原始欲望所驅動的行尸走肉。”秦非意識到這一點時,忽然心中一動。
他們是打算繼續去探索副本沒錯,卻還沒來得及出發。“主播又要下地牢了!他應該是打算繼續往后探索吧,我從來沒仔細看過地牢內部的構造,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監獄?
“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緊接著。
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對著越跑越近、正驚訝地看著他們的蕭霄,鬼火這樣聲嘶力竭地喊著。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人群最前方,唯獨那個賭徒依舊雙目炯炯地望著熒幕。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他向兩側扯了扯嘴角:“呵呵,不要開玩笑了,下午你的同伴來這里找過我,說他們和你走散了。”
那地板上有一道可以向上拉起的木門,像是地窖的門那樣。
他們早就不信任他們了。其實林業也不是真的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管要排多久,反正他都只能排著。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
他回憶著曾經看過的那些電影片段,模仿著說出了一個開頭,卻很快卡了殼。就在他們離開活動區回到臥室后,這短短的一小時之內。
艸!
秦非卻不以為意。就算是硬碰硬,他今天也一定要出手,給對方一個教訓!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
“完成任務之后呢?”怎么說什么應什么???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
在周圍人驚異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攔腰出現了明顯的裂縫,窸窸窣窣的石屑從石碑上掉落下來。
“迷宮的終點,就是蘭姆所在的地方。”又是秦非身先士卒,與導游道謝過后,他從籃中隨手撿起一個三明治。
……
雖然秦非十分善于演講,但口說無憑不能讓修女信服。
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他跪坐在床上,距離那具尚且溫熱的尸體不足15公分。
秦非在老頭面前站定。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老人啞聲詢問:“你們是?”
神仙才跑得掉吧!!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他對它挺感興趣,它看起來像是一件有趣的新鮮玩具。
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手指們蜷縮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著秦非的話。秦非并不是在說大話。
“我一想到他們還呼吸著回廊中自由的空氣,就覺得我辜負了主對我的信任!”秦非點點頭。
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
可秦非卻覺得很奇怪。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
作者感言
真的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