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此刻直播中的時間已近黃昏,12號房間的主人沒有將窗簾拉開,昏沉的夕陽被乳白色的紗簾所遮掩,室內暈染上一層酒紅色的薄暮,像是一層昭示著不祥的血色。
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跟我來。”導游又重復了一遍,搖著小旗,領著一眾玩家向義莊外走去。——除了刀疤。
“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中階生活區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NPC,一個玩家也沒有,他們應該找不到途徑去安插眼線。”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祂不說話,看著秦非,輕輕笑了笑。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
秦非無視了女鬼驚疑交加的神色,笑瞇瞇地摸了摸口袋, 從里面掏出個東西來。“啊啊啊臥槽主播,牛逼,你怎么知道我們在說什么呀。”
孫守義神色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卻發現那張紙不知何時已經在墻上自燃了起來,如今早已被燒的只剩下一個小小的角,隨著他的視線投射過去,就連那一角也化作了飛灰,落得滿地都是。
蕭霄打了個哆嗦,往秦非身邊蹭了幾步。
“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
一聲祈禱,喊得驚天地泣鬼神。眼前這小子分明長得白白凈凈,看上去十分乖巧的模樣。
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而且,那規則一定很復雜。
“14點,到了!”其實也不用找。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秦非:???
——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宋天不解:“什么?”而若是獨留刀疤一人在義莊,除了程松外的其他人又不太樂意。
啪嗒。“賓客盈門,宴起——”那人拖著長長的聲調道。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
“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老板娘低頭咳嗽了一聲:“但是吧,明天上班的時候,你得拿抹布擦桌子。”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對,下午去看看吧。”他已然從剛才一眾玩家的反應中,大致推斷出了白方的陣營任務是怎樣的類型,并得到結論:崔冉的所作所為并不會影響到紅方太多。但鬼嬰并不是一個叛逆的性格,一旦離開副本,在中心城里時,他對秦非幾乎是言聽計從。
這回答委實有些出乎6號的意料,竟然把他問啞了。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彈幕突然被屏蔽了,老婆肯定是通過這個意識到了不對!”
利用身形的掩飾,青年纖長的五指在地面做出一個抓握動作,不動聲色地將那半截瘆人的小玩意藏進了掌心。三明治還散發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
“你們聽說過湘西趕尸嗎?”徐陽舒的神色有些許恍惚。
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還叫他老先生???
秦非真的有點想罵人了。那六個今年新死的村民,已經在祠堂中立下生牌,就不能再隨意替換。青年勉強點了點頭,好奇道:“所有的鬼都會被我身上的味道吸引嗎?假如是……”
因為恐懼而瑟縮的心臟再次開始奮力勃發地跳動,血液被迸射至四肢百骸,溫暖重新一點一點回流進整個身體。
“簡單來說,第七條中,‘死亡’所帶來的‘陰影’,指的就是第六條中的‘電燈熄滅’。”
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秦飛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字。
那——3號的計謀,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開秦非的門。
作者感言
這可比他以往遇見的任何一次追逐戰都要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