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為了防止女鬼突然做出什么舉措致使他下意識地發(fā)出聲音,少年用上排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力道之大,幾乎要在嘴唇上咬出一排血洞來。
但,假如不是呢?
打斷他的不再是程松,而是不遠處廂房驟然洞開的大門。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jīng)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fēng)險。
“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一行人就此離開大巴,踏上回程的村道。
緊接著他便看見,面前那人手腕一翻,下一刻,他的掌心中忽然憑空出現(xiàn)一根約有成人小臂粗的空心鋼管。“行。”秦非一口應(yīng)了下來?!坝袥]有意向和我們合作?”
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霸趺椿?事?!”孫守義與程松急急站起身來。
“我……忘記了?!泵髅髑胤瞧?實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如若不是秦非恰好關(guān)注起了墻邊的一切,又恰好看到了這一處特別的苔蘚的話。
“唰!”
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血肉模糊的鬼嬰攀附在秦非身上, 濡濕的皮膚緩緩擦過秦非手臂。孫守義擔(dān)心這樣會惹麻煩,遲遲不敢下定論。
說罷,他躺進棺中雙手交疊在胸前,靜靜閉上了眼睛。3號死。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進了房間,很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要么,就是那人太會裝了。
蕭霄說過,徐家人在離開之前將宅子布置成了一個聚陰陣,沿途路過的各種孤魂野鬼都會不自覺地被陣法吸引,從而滯留在樓中。后果自負。可接下去發(fā)生的事,著實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周遭一片死寂?!班拧!钡栋滩磺椴辉傅亻_口應(yīng)了一聲。
劇烈的悶痛從頭頂傳來,有什么熱熱的東西順著額頭一路滑了下來,落進眼睛里,將8號的視野暈染成一片猩紅。
“女鬼干什么,走開走開,你自己沒有自己的老婆嗎為什么要貼著我老婆?!”
觀眾們望著光幕,有人興奮,有人惋惜。
人群中央,青年正靜靜地坐在那里。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xiàn)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p>
秦非眉眼彎彎,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盈滿笑意,抬水向他打了個招呼:“嗨,早上好~”秦非:?
隨著全新的支線底圖的出現(xiàn),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終于不再停留在一些諸如“主播的腰好細”、“主播的手好白”、“主播扇人巴掌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奇怪點上,轉(zhuǎn)而紛紛探討起副本劇情來。
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珊孟褚呀?jīng)來不及了。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
再死一個人就行。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jié)細細長長的鋼筋,捅進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zhì)神像。
幼兒園依舊是剛才那個幼兒園,卻又好像變了模樣。再用力,還是沒拉開。談永站在原地,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側(cè)身,為孫守義讓出一條通往義莊外的路來。
“小秦,人形移動bug??!”林業(yè)傻眼了:“這要怎么弄?”不是林守英就好。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guān)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fā)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tài)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fēng)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12號說的沒有錯,他的確就不是12號的里人格。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
在墜落到地面之前,秦非心中有且僅有一個念頭:她目光森然地望著秦非。三聲悶響應(yīng)和著眾人的心跳。
“我淦,好多大佬?!?/p>
作者感言
這條路他已經(jīng)走過很多遍了,石質(zhì)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