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怔了怔,轉身,掀開隔壁的帳篷的門簾。查驗尸體這個方法,在這里顯然是行不通了。或是比人更大?
應或的注意力很快被秦非身后吸引而去,在漆黑一團的幽暗處, 有一雙眼睛,正與他四目相對。
他不可能推開門離去,一定還在這間房間里。應或對刁明很反感,聞言皺了一下眉頭,急于為黎明小隊辯解:“他不是我們隊的,只是我們的雇主。”一排排整齊的擺渡車停在道路兩旁,每輛擺渡車前都坐著一個身穿制服的NPC。
就這么一回事。刁明一看就知道隊長是在拉偏架,可他一個人拿對面七個人沒辦法,只能暗自咬牙。
赫然便是玩家們的臉。
他們的行蹤非常隱秘,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可秦非還是覺察到了,因為后背那種灼灼燃燒的注視感如附骨之疽揮之不去,實在令人難以忽略。黑色的湖水上漂浮著一層灰蛾。
雖然彌羊頭暈腦脹,可在離開副本后的這三天里,秦非卻度過得十分愉快。一塊黑色的晶石,正在水中漂浮著:每場副本孤身一人,卻能夠安然混跡在A級直播世界中,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那兩個被秦非記掛的傀儡,此時正單膝跪在蝴蝶大人繡滿彩色蝶翼的黑袍之下。秦非望著站在他面前的丁立,仿佛列舉清單一般念著他身上著裝的名字。可如今得到的時間線卻完全出乎幾人所料。
數字小幅度地波動著,總人數看似穩定, 平靜的表象下卻隱藏著暗潮洶涌。警報聲響起的那一刻, 走廊上的腳步聲瞬間清晰了起來。祂。
為了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三途走進休息室,把里面還在呼呼大睡的五個玩家全部叫醒喊了過來。——彌羊是這樣想的。秦非用實力重組著同伴們的三觀,走在前面的另一只隊伍此刻卻遇到了天大的麻煩。
八名玩家相互之間明顯十分熟悉,為首之人面色冷沉, 他的旁邊站了一個身量矮瘦的男子, 長得獐頭鼠目,一對豆子眼不停地往秦非身上瞟。玩家們從打開的大門魚貫而出,熟門熟路地朝甲板上方的游戲區走去。低沉喑啞的呢喃在秦非耳畔響起。
秦非動作極快地逼近距離他最近的那座雕塑。——只有傻子才會在談判桌上將自己的底牌和盤托出。它們將秦非緊緊包裹住,糾纏著,像是欲意要將他絞死,讓他融化在這片湖水中,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
這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要去翻那些比嘔吐還要難聞的東西,玩家們的臉都黑了。
但,無論怎樣,他都只是一個中等偏低階的D級玩家。
溫度低的嚇人,秦非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件嶄新的深灰色沖鋒衣,里面是兩件保暖服。他們又有什么籌碼和他討價還價?
與應或的迷茫不知所措不同,秦非的神態依舊平和, 垂落身側的手姿勢放松, 冷白的皮膚下并不見因恐懼或緊張而激起的潮紅。
能夠與污染源相比擬、相制衡的,大概也就只有系統了?
他伸手在空中虛虛一抓,躺在草地中吐血的傀儡就像有絲線牽引一般飛到他的身后,蝴蝶沒有多言語,但他的實際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社區里忽然出現這么多鬼怪,一定是因為剛才我們觸發的那個任務!”良久,他開口:“娛樂中心,他在娛樂中心。”
可他們兩個又為什么變成死者了, 他們明明就躺在床底下,什么也沒做。
這個雙馬尾,雖然只是第一次進副本的新人,也沒什么特殊能力,但這兩天,她從始至終對薛驚奇言聽計從,已然成為了薛的得力助手。玩家圈子里有什么消息是她不知道的?那根本沒有!
而哈德賽則邁動兩條肥胖的腿,仿佛隨意地來到了秦非身邊。那些尸體看起來都很死不瞑目,翻白的眼中紅血絲遍布,像是正在對冰柜外的兩人怒目而視。
保安亭內,一顆并不明亮的白熾燈泡光禿禿地懸掛在天花板上,這是附近有且僅有的唯一光源。
咚!
他的血呢?玩家都快急哭了。
“死了???”雖然玩家們都是從同樣的位置進入冰湖的,但在副本的安排下,他們卻沉到了礁石的各個不同方位,彼此之間間隔的距離幾乎相同。
垃圾站內的五人全都目露期待,卻并沒有人表露出嫉妒,或是想要爭搶的情緒。“嗯,所以我懷疑這是副本特意設計的陷阱關卡。”
一路途經的所有洞窟都干干凈凈, 除了嶙峋起伏的地面有些硌腳、容易將人絆倒以外,他們再沒有遇到過別的阻礙。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站在秦非左右兩側,像是獻寶一樣向他介紹著屋里的種種:
雖然通關規則要求玩家登上山頂,但周莉死亡的秘密顯然不可能是一個光禿禿的山頂能夠給到答案的。
大家望著那片湖,沒有上前,眾人神色各異,無一人露出輕松愉悅的表情。兩間房屋被打通,秦非好不容易弄開了周莉的手機,卻又沒機會看了。不過這件事不著急,反正破解周莉死因不是他的通關任務。
作者感言
三途面色不安:“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