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守義一愣,下意識地看向廂房墻壁上貼的那些規則。一年一度的祭典、神秘消失的旅客……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上一次在里世界時,黛拉修女的表現讓6號明白了一個事實:“還有沒有其他人以前看過0039???我好像知道后面的劇情……”
秦非一怔。
一個平頭男性新玩家聞言連連點頭:“有的有的,看到了!上面寫著我是紅方陣營,要我去抓……鬼??”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秦非略感遺憾。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那是一個和異化后的2號玩家有些相似,但又不全然雷同的東西。
話音落,秦非和三途同時眼眸一亮。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算了算了算了。
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但這種狀況在秦非身上就完全沒有發生。清雋的青年身姿頎長,膚色白皙,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風中的白楊柳,看上去親和又可靠。
如果是這樣,在那對夫妻看向鏡子時,系統的障眼法,又能否將鏡子中的畫面一同改變?秦非面色不改,雖然四肢都被束縛帶和鐵鎖鏈固定得死死的, 可表情卻不見絲毫驚慌:“當然不是?!彼难矍案‖F起修女走前嘟嘟囔囔說話的樣子。
“謝謝媽媽。”秦非笑得陽光燦爛。他說: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
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并且,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擔心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為難他。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才被迷宮徹底吞噬以前,NPC憤怒地呼嚎著。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睂Π?!
“你不懂!??!嗚嗚嗚你根本不懂!”“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睘榱吮M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
真的笑不出來。
女鬼頭頂,天賦技能的提示條隨即浮現出來。“去死吧——?。?!”
林業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0號囚徒嗬嗬笑了起來,說話間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間翻滾。
即使當場不引發什么后果,也很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副本發展過程中,因此受到影響。秦非眨眨眼,覺得這個系統真是有點做作。也不可能在以后的危機中存活。
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澳悴??”秦非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總之,我相信應該比你高?!闭吵淼难獫{成功絆住了0號的身形。
秦非這樣想著,腦海中卻回想起剛才在臥室里照鏡子時,鏡中浮現出的他自己的模樣。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
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可并不奏效。鬼女不待見秦非,但更不待見別的玩家。
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直到有一個眼尖的人認出了那物品究竟是什么:“我服了啊,那是低級共享血瓶!”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因此,那份墻面上的規則也就自動焚毀了。床下鋪了張搖粒絨地毯,上面勾著可愛的圖案,寫了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
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幾瓶補充san值的藥水灌了下去,又遞給鬼火幾瓶——雖然這只能算是杯水車薪。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也許他這次這么做,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現在,他果然開始繞圈了。兩秒。
鬼火是9號。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
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蕭霄望向院子的另一側,神情中帶著些許復雜:“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奇偉死了。”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他只能吃這個暗虧。
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徐陽舒?”蕭霄一愣。
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很快,房門被推開。身后,勁風襲來,秦非旋身勉強躲過,嘗試著使用嘴炮能力打消鬼女殺人的念頭:“我不是外來人,我真的是受徐家人委托過來的!”
作者感言
秦非幾人正在路上走,忽然被一個人迎面攔住,林業三人愣了一下,秦非和陶征卻瞬間認出了對面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