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
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這一點就足夠將副本中所有本土角色全部排除了。
不過,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秦非依舊能夠判斷,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
出現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氣中稀稀拉拉飄過一些詞句。
一群倒霉蛋,還是一群智商不太高的倒霉蛋——聰明人哪會受這種騙?“ 哦,這個嗎。”秦非將那串銅鈴戴在手腕上,輕描淡寫地道,“這是剛才廂房里面,那個老婆婆僵尸身上的呀。”說著他起身就要走。
秦非十分難得的有了一種完全捉摸不透對面人想法的感覺。
心心念念的獵物就在身旁,0號和3號沒花多少時間便達成了一致:他沒有觀眾們那么復雜的心理活動,只是悄悄訝異了一下。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
說起來,秦非能這么快聯想到這個,還要多虧了剛才突然冒出來的林守英,他明黃色的道袍上綴滿了太極與八卦圖。秦非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5號如此掏心掏肺的一番直白言論,立即打動了一批剛剛才在心中泛起波瀾的玩家。
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小秦,人形移動bug!!”
鬼火在一旁都聽懵了。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也是挺不容易, 看過這么多場圣嬰院,我還是頭一次看到10號能活到直播后半段。”
“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再裝昏迷下去也沒意義了,秦非干脆當著黛拉修女的面睜開了眼。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
這才致使了如今這一幕的發生。
你看,他不是已經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監獄里的看守。
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
蕭霄臉色驟然唰白。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那就沒必要驚訝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只要他成功取代了12號,憑借他魔鬼的能力,要想弄死那其他23個圣嬰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嗎?再過來!
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他不停,蕭霄自然也不敢停,二人很快一前一后地跑遠了。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隨著林業的一聲驚呼,他竟真的從最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了一只小布口袋,袋子里面裝滿了陳年的糯米。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左側僵尸徹底偃旗息鼓,翻白的眼睛也閉闔起來。
靈體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視線一刻都不舍得從光幕上移開。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
他回頭,望向肩上的鬼嬰——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
只是,如沐春風也是要看場合和對象的,秦非如此淡定,無疑就是不把刀疤看在眼里。他的聲音輕了下去。“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
所有觀眾都認為,這次當然也該是一樣的。
這種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行動,似乎已經完全將秦非的生路賭死了。找到了!
作者感言
基于直播間強盜一般的設定,秦非就連觀眾們討論自己操作的彈幕都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