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眼前的霧氣逐漸散去。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
那再怎么說也是老徐家的東西,拿了他的東西,總要給他點好處才是。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
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有節奏的敲擊聲回蕩在院落中。在醫務室內隨便轉了一圈后,他老神在在地坐到了醫生的位置上。
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綜合癥又發作了。他望向秦非:“那兩個修女究竟是什么來頭?我們這個——”
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鬼女撇撇嘴:“你聽不懂成語嗎?”12號接連殺死兩個人,會成為和他同樣危險的人物。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
白方的任務似乎更深入劇情,這樣一比,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倒霉了。這間房中的一切都十分流于表面。昨晚蕭霄還嘲笑他,說他一個大男人,簡直像個林黛玉。
“那現在要怎么辦?”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
6號快要被秦非氣死了。
蕭霄告訴了秦非這其中的緣由。
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抽屜中的物品暴露在空氣里,青年捂住嘴,琥珀色的瞳孔滴溜溜直打轉:“哎呀!”
年輕人的睡眠質量,果然就是好,秦非不由得感嘆起來。有玩家不死心,一直粘在秦非旁邊,一副秦非不告訴他他就不走的牛皮糖模樣。
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11號,他也看到了。”身后的刀疤反應也很快,幾乎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迅速追了上去。“傳教士先生?”
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而眼下,他竟然與12號走散了!
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僅僅只是看一眼,便能讓人心下微悸。
他二話不說便向前走去:“我翻給你看。”他沒看到啊。
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
而此時此刻,隔著薄薄一道木板,蕭霄正一臉疑惑地看著秦非。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很多遍了,石質臺階青苔遍布,地面濕滑,但秦非步速未減。黃袍鬼的身影浮現在空氣中,緩緩凝實,那柄佛塵比閃著寒光的利刃還要令人心驚。“你身上雖然只有一點點‘祂’的氣味,但即便如此,也絕非這樣一個普通的鬼怪能夠輕易冒犯。”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
義莊內,眾人不動聲色地相互對視,交錯的目光中浮現出絲絲縷縷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對不起!”
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出現在眼簾中的,是一個不過五六十厘米高的小東西,乍眼一看,或許會將他辨認成一顆肉球。
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空氣在這一刻倏忽間冷了下來。
“完了完了完了,規則不是都說了嗎,迷宮里只有主播一個人啊!”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蘭姆記得哪些,秦非就能看到哪些,而那些被蘭姆遺忘的內容,秦非自然也就無從得知。
高階靈體嘆了口氣。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
剛才被嘲笑不懂秦非直播套路的靈體,聞言頓時笑了起來。NPC蕭霄的臉上浮現出濃重的不甘之色。
作者感言
蝴蝶冷沉陰暗的眉眼中難得露出溫和,他十分客氣地邁步上前:“婆婆,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