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紫黑色的大門緊緊閉闔,檐角下,那幾串血色紙錢依舊猩紅刺眼。有的房間關著門,有的開著。
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一抱怨起來,話匣子就關不上了。
是的,沒錯。雖然跑了也是一死,但好歹能多偷生幾日,繼續呆在這里,只怕下一個眨眼他就要與世長辭了。
這個NPC看上去好像有那個大病。第一種,是做得悄無聲息。
但翻窗隊伍中有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說起話來非常不客氣:“能有什么?不過是道路太顛簸而已。”
“臥槽!!!”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所謂的“儀式開始的地方”,并不一定只是指舉辦祭祀的地理位置。
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他們沿著街邊走了許久,在一個拐角過后,一座與剛才那臟污低矮的街道風格迥然不同的高大建筑出現在了眼前。
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而凌娜則一手攀住祭臺的邊,身型晃動,眼看就要步上刀疤的后塵。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每個人都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還有人正打著哈欠。
“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這樣的地方,難怪稍微有些精氣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
還好他不會害怕,否則即使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光是林業這一指頭就足夠把一個正常人給嚇死了。雖說仍舊沒什么血色,卻也和方才那般死人模樣大相徑庭。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扇銀白色的大門。“你們有看見一個年輕男人嗎?大概這么高,偏瘦,樣子很清秀。”這個導游話少得仿佛像個啞巴。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這老頭似乎還沒弄明白自己的處境, 現在哪里還有他多嘴的余地。他都有點擔心,對方說著說著會把自己說斷氣。
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嘩啦”一聲巨響。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不對啊,怎么輪到他就變成這樣了?剛才那個秦非一湊過去,導游整個人看起來眉目都舒展了不少,哪像面對他——那眉頭皺的,像是恨不得直接把他夾死。但這不重要。
他差一點點就叫出聲來了,一把將手中的東西扔出老遠,猛地竄起向秦非沖了過去。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青年眼底含笑,語意舒緩地答道:“不怕。”
6號捂著腹部,笑得直不起腰來,他仿佛已經看見秦非接下去的凄慘模樣。大廳里的這些傻逼,馬上就要被打臉了!!雖然休息區的燈原本就都已經關上了,可,被人手動關上還是閃爍后熄滅,大家還是分得清的。
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神父十分無語,收回十字架,并在心里默默對信徒說了一句“呸”。
他說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殺戮的欲望,每到深夜,就時常渴望見到鮮血。……走開啊,別看我!誰要被試!!良久。
“你看,就像這樣。”蕭霄將機器左右的兩個按鈕指給秦非看,“我們兩個一起按下去就行了。”莫非這游戲的陣營區分,是需要玩家自行在副本背景中摸索嗎?
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完了!不過,假如是那個人的話……
“什么別裝了?”蕭霄一怔。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
驗證進行得很順利。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
叫聲從慘烈到平息,一共只過了不足五分鐘。
……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們開始用帶著方言腔調的普通話聊天。
門已經推不開了。
在短短五秒鐘之內,鬼火的心情大起大落。“活人煉尸有損陰德,煞氣過重,極易尸變。”秦非讀道。見臺下久久無人說話,修女道:“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隨我前往休息區自行活動了。”
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就算沒實力直接上,他也可以陰死別人。這對他來說大概就跟呼吸和眨眼睛一樣簡單容易。蕭霄一邊分析一邊解釋,孫守義在旁聽得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感言
“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給全體來守陰村旅游的游客身上抹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