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號一定是找準了什么機會。

但床上又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戴著帽子，寬大的衣擺順著床沿垂下。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

說到這里，程松的眉頭皺了一下。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他的聲帶和大腦在經年累月中早已干涸風化，一遇到什么復雜的表述就卡殼。

甚至連獎勵結算也是正常進行，只不過得到的積分會比勝方少而已。

秦非雖然靠哄騙得到了黛拉修女的好感，但一個NPC薄弱的好感度，與副本的邏輯規則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論的。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眼見馬上就要沖到兩人面前了！秦非眨眨眼，覺得這個系統真是有點做作。

若是要讓秦非將他身旁已經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的24號推出去擋災，秦非還真是有點下不了手。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強縫都是黑的，我住的橋洞都比這房子新。”

“不能殺人，拿不到人頭分，那該怎么辦呢？”

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十來個。”

那也就意味著，一旦里世界出現系統播報聲，他們就必須在10分鐘內在表世界再殺一個人。

他一直覺得，公會玩家抱團取暖，就是在規則世界中最至高無上的生存方式了。“成功。”12號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燈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輪廓，他說話時的目光和語氣都顯得那么的篤定。

房管處不像管理中心那樣中午就下班，秦非不著急，干脆走過去，拍了拍蕭霄的肩：“嗨。”“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他只有找人。他說著扯下自己的手腕上的表：“這塊表，159萬。”

這簡直已經不是人，而是一個活菩薩了。

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內核。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

徐陽舒才不躲！凌娜垂眸，掩下眸底的殺意。

這親昵的姿態幾乎令三途與鬼火動容了，先前因為秦非設計他們而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轟然崩塌。秦非望著14號，心中涌現起些許疑惑。

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刀疤他到底憑什么？總而言之，秦非認為，自己應該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就死透了。

“好吧。”

畢竟不是人人都信教。他都無法成功逃離這個血腥的客廳。秦非抬眸望向眼前的玩家們，面上掛著似是而非的笑。

“……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該往哪兒跑，神父剛才其實已經告訴過他們答案了。

成為怪物，或是這片詭異的土地中的任意一角。

——要吃的話她早吃了，不會費這么大干戈在這里和他浪費口水。

秦非眨眨眼，神情顯得比剛才嚴肅了一些：“之后你們在社區里做陣營任務時，不要隨便指認NPC是鬼。”雖然粉絲對偶像總是會存在著一些濾鏡，這可以理解。

盡管已經極力避免，秦非很快還是被追進了一條走廊的盡頭。秦非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留出來，隨性至極地抬手一指：“他看到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在NPC和玩家對立形式如此嚴峻的副本中，將NPC直接收入麾下呢？

“快！快過來！我又發現了一條新的規則！”

心之迷宮的入口就在地牢里，這兩個場景是連貫的，因此迷宮中同樣苔蘚遍布這件事完全順理成章，實在很難引起人的注意。蕭霄結巴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四角游戲，徐陽舒當然也是聽說過的。蕭霄在死到臨頭的前一秒都還在為這件事憂愁。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