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秦非懷疑,這個人多少有點表演型人格。那個玩家驚疑難定地望著談永。
“臭死我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衣領。蕭霄:……這很難講。
“剛才那個穿蝴蝶長袍的人,是一個高級公會的會長。”她又將音量壓低了些許。
“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觀眾們很難相信,迷宮列出這樣的規則給玩家,目的會是鼓勵玩家撬它墻壁上嵌著的東西。
雖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過來和他們說上一句話,但光憑她看向鬼火時那種目不忍視的表情,秦非就能夠斷定,這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
……
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
“那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圓。亞莉安兇惡地喊叫著,將手上厚厚的資料往桌上一摔,翻著白眼看向柜臺前。
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秦非挑眉。
也曾為了找到一個善于隱藏的玩家,收買了那人最親近的隊友,從而將他引出。秦非來了興趣,從郵箱中調出那封邀請函,查看起上面的副本說明。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這也配當黑羽的下屬掛名工會?”
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本來就不存在嘛,想得起來才是有鬼。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
“8號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想來偷襲我。”不,不對。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
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還挺狂。
推門進來的是宋天。
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堆肉瘤擠壓過后凝結而成的球,從肉的縫隙中生長出扭曲又丑陋的手腳,控制著身體,在地上飛速移動。
事到如今,就連程松也不得不承認,秦非他們探索出的毫無疑問才是正確的通關之路。秦非回過頭,展露出溫和又有點虛假、NPC氣質十足的微笑。“原來如此。”
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秦非很想現在就把鬼嬰從空間里揪出來,狠狠地揉兩把孩子的頭。巨大的……噪音?
村長已經不想理他了,這個天真的是沒法繼續聊下去!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那視線摻雜著渴望與厭惡,秦非嚴重懷疑,自己現在在黃袍鬼的眼中就是一塊巧克力味的屎,徒有其表卻敗絮其中。
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緊急通知——”但當他加入公會以后,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早一天出副本,就能早一天進下一個副本,就能早一天升級,就能早一天去更高等級的生活區享福。”但那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
“別怕。”他無聲地叮囑道。這樣想的話,如果到直播到了后期,他們要對16-23號動手,最好都能在里世界進行。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
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秦非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琥珀色的清亮瞳仁中水波流轉,一副貌美又綠茶的樣子。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
還有什么其他特別牛逼的地方嗎?怎么他還用不得了??
“為什么,你為什么還不過來?我的孩子。”秦非不知道談永是不是第一個被尸鬼捉住的人,也不知道談永是不是唯一一個。意識越來越渙散,8號悶頭躺在床上,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噴吐著血沫的聲音。
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這么短的時間,那些玩家根本走不遠,充其量不過能離開義莊大門十幾米遠罷了。
作者感言
也沒有遇見6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