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如此戲劇化的一幕,就算這群主播最后都全軍覆沒了,這場直播的熱鬧也沒白看啊!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
秦非眨眨眼,沖那些人笑了笑:“他可真容易生氣呀。”
假如想規避這種情況的發生,就要盡可能避免和“活著的死者”做接觸。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
“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他清瘦的后背依舊挺直,白皙的臉上連灰都沒有落上幾顆,柔長的黑色發絲被汗水浸染貼在額角,將他的膚色映襯得愈加蒼白。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鏡中無人應答。薛驚奇道:“對,我個人認為,他的致死原因就是指認出了鬼。”
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他不停,蕭霄自然也不敢停,二人很快一前一后地跑遠了。它站起身來,在其他玩家緊張的注視中一步一挪地走向角落,撿起它滾落在地的帽子,拍了拍上面沾的灰,小心翼翼地將那頂清朝官帽又戴回到自己的頭上。
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至于狼人社區里的其他內容,我是真的一點也沒見過。”
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安全通道連通了隔壁三棟樓,我們從安全通道走,可以一直跑到最右邊那棟矮樓的天臺。”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
秦非以前在網上瞎看一些冷知識時,曾經看到過一種茅山煉尸法,和這書中記載的就差不多。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然后他就可以取代12號,成為蘭姆真正的副人格之一。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
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精神免疫:???(系統統計故障,請及時修復)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玩家們的身形倒映在銅鏡中,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個被拉長后的鬼影。直到那根長繩毫無預兆地纏上三途的肩膀!
……這似乎,是一節人類的指骨。秦非在細細觀賞了那手術刀一會兒之后,竟然一反手,將那把刀塞進了神父袍胸前的口袋里。室外不知何時起了風,流動的云層將頭頂過于刺眼的陽光遮蔽了些許,枝繁葉茂的大樹在風中發出簌簌的響聲,孩子們的笑鬧聲響徹整片園區。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
緊接著。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宋天這才覺得稍微好過了些。
玩家們被搬運上了祭臺,棺材豎著放在臺子中央,玩家們就那樣站在棺材里,與臺下的村民們相視而立。
那晚他一個人去亂葬崗時,躺在墓碑前,也曾體驗到過這種怪異的瀕死感。
蕭霄整個人瞬間美滋滋的。
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你聽。”而若是獨留刀疤一人在義莊,除了程松外的其他人又不太樂意。
原本體力耗盡的眾人在睡了一覺后精神都好了不少。
那顆精致美麗的腦袋中,究竟潛藏著一顆怎樣的大腦?
那是一團巨大的、看不清形狀的怪異東西,像是一團血肉,又像是一塊爛泥。
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六,本次旅行采取旅社包餐制,早餐開始時間為8:30分,午餐開始時間為11:30分,晚餐開始時間為5:30分,請各位旅客在飯點前于住宿地點門口集合,逾期不候。”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
這里可是守陰村,一個地處湘西、以趕尸為生的村落。
只是,逃過這一次攻擊又有什么用呢?
什么??“之前我和村民打聽的時候了解過,往年村祭,玩家們都是直接躺在棺材里,被村民連棺材帶人一起抬上祭臺的。”他解釋道。
他安靜地躺在棺材里,心跳、呼吸,身體的一切節奏如常,簡直像是一具會喘氣的尸體。“別難過嘛。”秦非倒是接受度良好, 畢竟變白癡的又不是他自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有什么可說不清的!
作者感言
正常的棺材,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