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目光在垃圾堆中巡視,在觸及到某樣物品時,瞳孔驟然緊縮。在這些四四方方的小儲藏室里,就只有那一處。秦非卻從中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你是不是對那個鬼做了什么?”
老頭形象的技能是跑得快,如今完全沒有發揮的余地。秦非將一塑料筐碗碟丟進水槽里,一口氣往里擠了半瓶洗潔精,攪出巨量泡沫,讓人遠遠看起來好像他很認真在刷碗似的。
“去南門看看。”
“啊!!!!”這是一個坑。“哥們兒你還記不記得,你兩分鐘前還覺得里面這兄弟聽不見你說話呢,現在你怎么能聽見外面人的聲音了啊哈哈哈哈!!”
“你說……”應或猛地一抬頭,他想問秦非話,卻看到對面的人臉色在一瞬間刷白。截至現在為止,他已經得到了一枚骨哨、一枚戒指、一部手機,以及一張不知有何作用的旅社貴賓卡片。黑發青年沉默地站在角落,腦海中風暴翻卷。
人倒霉也該有個度吧,為什么這家伙在上個副本里折磨完他, 還要追到這個副本里來繼續折磨!反正秦非幾人身上的彩球數量已經不少,不至于因為排名太靠后而被淘汰掉。
他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看著秦非:他長著一張幾近妖艷的美人面,身量卻極高,幾乎快有一米九。這個賭盤是本場對抗賽最大的賭盤,賭的是哪位玩家能夠成為最后的贏家。
如今所有人都在為“14號樓究竟是否存在”和“崔冉看起來怎么有點危險”而抓心撓肺,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留意到, 那道刻意變了調的聲音是從何而起。岑叁鴉身體雖虛,可好歹有丁立他們架著一起走,彌羊雖然看岑叁鴉不順眼,但在風暴最大的時候,甚至于尊降貴地背著他走了一段。至于其他的, 只能聽天意了。
而在聞人黎明身后,竟還跟了一長串的人馬。
有病吧,為什么那么多鬼全他媽追著他跑!!
——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把刀和商業街里那家羊肉粉店老板,在后廚放著的砍骨刀十分相像。
王明明的爸爸:“早去早回,兒子。”
秦非清楚地認識到,污染源與系統之間,絕非簡單的合作關系。遠方的地面傳來陣陣悶響,像是有著千軍萬馬正踏步而來。
八個人看向秦非的表情頓時又變了。或許秦先生是個非常非常愛干凈的人呢?連一丁點灰塵也無法容忍。
“等等,菲菲,你剛才說,你覺得那些后來回來的同學人都怪怪的?”上面書寫的正是這間房內的游戲規則。玩家們在副本中待久了,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冒險精神。
后邊一行人聽見快到目的地了,瞬間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加快速度。
“但現在才挑明有點馬后炮了吧,而且先機優勢都被對方占去了,我覺得生者陣營已經沒有希望了誒。”秦非十分沒有心理壓力地將一口黑鍋栽到了遠在另一棟樓內的蝴蝶頭上。
即便如此,這個雙馬尾小姑娘依舊沒有激起周圍玩家多大的興趣。
岑叁鴉虛弱地坐在一旁,狀似不經意地瞥了聞人一眼。碰到了這樣一出插曲,娛樂中心的錄像廳自然是不能再去了。
秦非沒有提到周莉手機的事,他只說了怪物身上的黑色印記,以及孔思明告訴他的紋身。崔冉卻突然鉆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那三個玩家是不是從這里上樓了?”——有人將一層東西,一層摸起來毛絨絨的東西,縫在了秦非的脖子上,那東西包住了他的整個臉和頭。
然后又去和聞人黎明嘀咕,和黎明小隊的一堆人嘀咕。
“他是不是完全沒想到自己可能會被蝴蝶盯上啊?”秦非打算使點小計謀,讓自己提前過個生日。從頭套里往外看,視野也并不會受到遮蔽。
靈體們看向秦非的眼神都變了。有不少觀眾急迫地催促著。沒有。
“所以你們是想用血將灰蛾引開?”彌羊愈發幽怨:“那我們要是永遠運氣不好呢?”
攔在丁立面前,阻止了他繼續下去的話語。
但不知是秦非那一腳踹得實在太重,還是烏蒙自己摔得太狠,總之,他努力扭動了半晌,都沒能將頭從雪中拔出來。甚至有蝴蝶的固定粉絲跑過來看熱鬧, 想看看這個遲早會被蝴蝶清算的倒霉蛋,是個什么樣子。這家伙實在太不講道理,看熱鬧的眾人如今都一臉憤憤不平。
秦非領著林業五人鬼鬼祟祟地匍匐在灌木叢里,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場面。蝴蝶太陽穴突突直跳,背后不遠處,余阿婆還在鍥而不舍地吶喊:但假如這條規則是錯的話,是不是就有點太利于玩家了?
谷梁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已經奄奄一息。“……好怪啊小羊,你在說些什么虎狼之詞,咦咦咦。”
六名玩家頹然圍在通風口旁。
秦非帶著三個一臉懵的玩家掀開塑料簾子,走進炒肝店的大門。
作者感言
可副本沒有給出新的通告,離開副本的銀色大門也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