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之所以這么趕,原因無他,實在是他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其實秦非很想掐自己一把,但他做不到,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身體。衣服是灰色的,十分寬松, 粗麻質(zhì)地,走動時磨得人皮膚生疼。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shù)脑鹿猓喙鈷哌^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yōu)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廳里誆騙鬼火時雙方訂立的約定:“喂!”
“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啊,急死我了,主播沒有把醫(yī)生的手冊帶走,等會兒醫(yī)生回來他還拿不拿得到啊。”游戲終于結(jié)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
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可前三名的字體和底下的人不一樣,是閃光的土豪金,異常耀眼,引人注目。
和大多數(shù)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那些一直站在銀幕前的老觀眾們則全然是另一種反應(yīng),帶著滿臉的神秘莫測,用一種十分欠揍的口吻說道:“你們等著看吧,肯定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實不相瞞,鬼火已經(jīng)快要被嚇死了。
可奇怪的是,雖然儀式?jīng)]能成功完成,那個坐在鏡子前的男生卻在不久后騎車時意外摔斷了腿。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秦非正與1號對視。
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彈幕中空空蕩蕩。【《圣嬰院》副本首次解鎖新結(jié)局——積分500】
“你去。”刀疤咬著牙道。那么,當眼睛不再在神像身上時,這條規(guī)則又是否仍舊成立呢?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
場面格外混亂。
各種聊天信息飛速閃過。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秦非拋出結(jié)論。
秦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出神。眼前的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也聽不到任何聲音。這可是對兒子有著10,521%好感度的父母,怎么可能因為孩子失手打碎一件不值錢的普通小玩意兒,而對孩子發(fā)脾氣呢?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秦非速度未減,抬腿,一腳踹開了前方緊閉的木門。
刀疤沉默片刻,依言上前。雖然即使秦非直接過去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為了保險,三途還是主動攬下了幫秦非辦理房屋登記的工作。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
眾人:“……”
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暗火與蝴蝶的確不太和睦,是源于高層之間的一些紛爭,但這件事從來沒有捅到外面去過。很快,二十四名抬棺人魚貫入內(nèi)。
剛剛為秦非壓下積分的靈體們緊張又沮喪地圍聚在光幕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著到底是出了什么狀況。……棺材蓋子被掀開,一只巨大的手向棺內(nèi)探來。
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zhì)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tài)系統(tǒng),就像現(xiàn)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好憋屈啊淦!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啪嗒。
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那掛墜依舊空空如也。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
原來如此!秦非:“……”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qū)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
因為還有一條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規(guī)則。其余幾人見狀一愣。
仔細聽來,反倒更像是……而與此同時,系統(tǒng)公布2號獲得了4個積分。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quán),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
磕磕巴巴,麻麻賴賴。“只要你們愿意出積分,我手上有號碼牌,馬上就能進去,一分鐘都不用等。”他搓了搓手,目光中流出幾許期待。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
然而——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不過眨眼功夫,坐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白天去過祠堂的幾人。——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shù)挠膊缱印?/p>
作者感言
村道兩旁,一戶戶人家依次亮起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