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越來越近。真是毫不令人意外。
這是中世紀十分有名的刑具之一,叫做“痛苦之梨”,又稱“口腔梨”或者“塞嘴梨”,主要用于懲罰騙子和瀆神者。“于是拜托我代為幫忙。”秦非抬頭,直視鬼女的臉,“請問鬼女小姐,這本書在哪里?方便告知我嗎?”除了神,又有誰會在必死無疑的關頭出現拯救他呢?
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騙取信任第三點,暴露弱點。
秦非坐在滿桌垃圾前,強忍著臭氣,有一搭沒一搭地將石頭眼珠子在指縫間轉來轉去。他有些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所以6號才會說出那番話。
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他們在瘋狂討論與劇情有關的話題,以至于那些內容在秦非面前全部都被屏蔽掉了。
而鬼女就那樣不緊不慢地追在兩人身后,時不時抽個冷子上前攻擊一波。他頓了頓:“結合2號之前的表現,我認為,他在殺死14號之后,就在這個餐廳里將她肢解,并且啃食了她尸體的一部分。”
所以,昨晚鬼女拼命想要打開他的棺材,只是想讓他趕快離開?
秦非雙手抱臂,聞言道:“你以為你能找得到?”樹葉,泥土枯枝,天空。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7月1日。
他依稀記得,“痛苦之梨”除了塞進嘴里,似乎也可以塞進一些其他的地方……
秦非無所謂地站起身:“可以。”
走在路上時,他身周的白霧更濃,潮意漫溢,幾乎要滴下水漬來。“她她她,她不是我殺的,是2號殺了她,我只是把她帶回房間了……”
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的,笑拉了!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幼兒園里有不少孩子,其中一個有任務,其他的或許也有。”薛驚奇不厭其煩地為新人解惑。
這該怎么辦呢?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的觀眾望著秦非欲言又止的表情哄堂大笑。具秦非說,他和程松同樣也是在與各自的隊友走散后意外遇上的。
他終于翻開了那本筆記。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艾拉一愣。
她說話時的神色有點恍惚。蕭霄被嚇了個半死。身后的過道上,白色的鬼影再次倏地飛過。
這個清瘦秀氣、穿著藍白色校服的男孩子,不正是守陰村副本里,和他們一起通關的林業嗎?一分鐘之后,副本就無情地打了他的臉。
直到黑暗徹底淹沒整座閣樓之后,秦非忽然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尖銳地刺痛了一下。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老婆!老婆老婆!老婆好辣啊啊啊!老婆穿神父裝看起來真的好禁欲哦!”
看樣子,他應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久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跑去別人的視角了。
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生。
排查完臥室內的角角落落后,秦非終于將視線投向了一旁的臥室門。他想起之前在副本中,蕭霄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局勢瞬間扭轉。
鳥嘴醫生點頭:“可以。”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當然,并不是因為秦非的分析,或新鮮的劇情。
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這離譜的副本,簡直就是想讓他死!
空氣中還浮現出一行玩家第一次開啟彈幕的提示語:三途猶豫片刻,對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這東西的門打開,放我們進去?”
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任務提示:來了來了她來了,血修女帶著她最心愛的玩具向你走來了!卑微的小老鼠, 快邁動你那纖細的四肢奔跑吧,一旦被她捉住,絕不會是少了一只手或一只腳就能結束的。】
正如他呈現在直播中的表現,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他意識到,自己現在大約正身處于蘭姆的記憶之中。與找出鬼相對應的,自然就是保護鬼——甚至是扮演鬼、成為鬼。
作者感言
媽的,剛才光顧著跑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屁股蛋子都快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