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一片虛無的空白。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
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在今后的每一次直播中,只要有機會,他都必須要盡可能地去接觸那個世界的污染源。所有觀眾喜歡的元素全都在里面匯聚。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是你殺了那個人。
……至于那些低價值的線索,若是被玩家抽到后那個人會怎么想——
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你……”玩家們強行穩住心神,紛紛躺回棺材里。
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一定是因為我們越過門口的隊伍,直接走到了油鍋旁邊,這才觸犯了規則,被誤判成了想要插隊!”【尸體在白天可以活動,夜晚不行,如果管理者需要在白天尋找尸體,可以采用游戲的方式召喚。】
秦非半倚在小別墅的窗前,清俊的臉上露出迷惑的神色。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時間,已經腐爛發臭,仔細看去上頭還有不知名的蚊蠅在飛,生肉上鼓起一個個小包,細小的蛆蟲在里面蠕動著。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三途說了這么多,其實主要都是為了向鬼火和蕭霄解釋,至于秦非,她并不認為他會不懂得這樣淺顯的道理。可,理智上來說,蕭霄還是覺得這很難辦到。說完才反應過來,“啊?為什么啊?”
可是,知道就知道,為什么還要用這樣像給小學生講課一樣邏輯清晰的話術闡述出來?拎著手中的電鋸和砍刀,從背后一擁而上,口中瘋狂呼喊著:“你不是我們的兒子!”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接著爆發出劇烈的干嘔。
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緊接著,它開始一下一下拍扶著秦非的背,替他順氣,好像生怕他咳壞了似的。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先不說12號僅憑鏡子碎了就能猜到他出來了。
在疑慮徹底打消之前,秦非需要盡可能多地從鬼女身上搞到一些線索。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秦非知道,這些人肯定是和他一樣,房間里藏了東西。
“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蕭霄率先開口道。
緊接著,數不清的npc從后面的某個門中沖了出來。
“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玩家們在這里所受到的待遇,和那些囚牢中的囚徒們,本質上并沒有任何區別。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
“湘西趕尸——生人回避——”到現在為止半天過去了,一個得到積分的人都沒有。
“我是……鬼?”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
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秦非被贊許驚嘆的目光團團圍住,額角滑下一道看不見的冷汗。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又或許是被告解廳中的黑暗和那塊簾子遮擋了視線。“ 哦!傳教士先生,您的感嘆可真是太對了!”
可這一次,他實在是有點忍不住了。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七,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若您遇到活著的死者,請及時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內就寢,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
片刻后,他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天大事一般怪叫起來:“快看啊,這里有個新人開播10分鐘以后san值還是100!”玩家的臉色悄無聲息地沉了下去。
一眾玩家面面相覷。至少今天,在這里。那個打扮奇怪的叫蝴蝶的玩家,是絕對逮不到他了。只可惜這個法子似乎有上限,12%以后好感度條就一直升得很緩慢。
不能退后。
越是臨近對抗賽開始的日期,蕭霄就越是焦灼不安。
左右兩側的人意識到什么,也顧不上其他,急急挪動著身子向反方向撤去。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1號對應1聲,2號對應2聲……以此類推。他扭頭,看見秦非正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屋內情況。
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這場直播一共只持續七天,只要玩家在這七天中盡可能地不出門、不參與一切非必要活動,就能將遇到危險的可能性降到最小。
作者感言
一片寂靜中,青年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