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中嘻嘻哈哈笑做了一片。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畢竟另一邊567號三人蠢蠢欲動,隨時都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與其繼續(xù)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
迷迷糊糊當中,一張帶著溫和笑意的臉忽然閃過他的眼前,那個人向他伸出手,溫暖而又有力,將他拉出了死亡的邊緣。那是迷宮的出口,也是揭開真相的門!
這就意味著,又有玩家要因此犧牲。三途覺得秦非的舉措十分明智。這是十分常規(guī)的思路,所有觀眾都是這樣想的。
它想做什么?
神父急迫地開口。游戲終于結(jié)束,玩家們站在原地,目光齊齊投向房間正中的棺材。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nèi)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
祠堂面積很大,而玩家一共只有7人,他們既然決定探查祠堂,就勢必要分頭行動,否則還不知要耗費多長時間在這上面。他們會將用蠟浸泡過的亞麻或帆布制作成長衫以隔絕病毒,戴上過濾空氣用的鳥嘴面具,面具是鏤空的,眼睛的部分用透明的玻璃護住。“你是特意等在這里的?”蕭霄詫異地問道。
林業(yè)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哎哎哎??導游竟然把頭扭開了誒!”
“……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guī)則的。”女鬼涂著鮮紅唇脂的嘴角咧開一抹陰慘慘的笑,眨眼間,整個人的形象便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
蕭霄打了個寒戰(zhàn),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滿著欽佩。四散奔逃的隊伍中,僅有一人依舊停留在原地,便是旅社的導游。
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可他們剛聽完秦非的一席話,如今望向彼此的眼光中都帶著猜忌和懷疑,不要說通力配合,假如真的遇到危險,就連最簡單的合作恐怕也無法完成。
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很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得團團轉(zhuǎn),可看他如此坦蕩地點頭稱是,三途心中依舊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陣“這個人可以相信”的念頭。飄蕩在空氣里,脖子往下的部位完全不存在。“14號不是死了嗎,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迷宮回廊里?”
在規(guī)則世界中,遵守規(guī)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快了!
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他實在想不通,他和10號同時沖過0號囚徒的面前,怎么0號偏偏就盯上了自己??或許是逼仄的走廊和寂靜的空氣壓迫感太強。
“好難撬。”秦非盯著死死釘牢在磚石中的壁燈,臉上露出困擾的神色。假如在這個副本中,還有任何一個人可能能救得了他們的話。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
秦非眉眼彎彎地望向兩人:“你是想問,既然要自己動手,為什么還要特意問問你們?”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秦非沒養(yǎng)過小孩,不知道小孩鬼多久該換一件衣裳,反正他手頭富余的積分多,干脆在中心城的商店里大手一揮,把所有款式好看的小衣服都買了一件下來。
漆黑的霧色中,一個輪廓模糊的人影站在車門外,手里攥著一只老舊的電子喇叭,喇叭中循環(huán)播放著相同的內(nèi)容。空氣中漂浮著一種像是火燒或皮肉般刺鼻的焦臭氣味,玩家們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鼻子。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教堂內(nèi)自從三人進入后便是一片死寂,二十四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布告臺。想不到,鬼手的心理活動還挺豐富。
是那把刀!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不知怎么的,僅僅是看著秦非這副古井無波的模樣,蕭霄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三個修女中為首的那一個昂首挺胸,緩步登上布告臺。“找什么!”
鬼女的手在棺材里給秦非留字時擦破了皮,想必就是那時,將血氣也殘留在了秦非的身上。總之,這個架是吵完了。
室內(nèi)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這一點,沒人能說清,也沒人敢賭。
假如秦非能夠看見觀眾的彈幕,恐怕會無奈地笑起來。神父衰老又消瘦,在秦非和蕭霄這兩個年輕男性面前幾乎沒有半絲攻擊力。
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nèi)容告訴了他。
他能看出那女人和鬼火是一邊的,純粹只是因為他見過她。更遑論秦非剛才對談永的拒不回復,在其他人眼中更是成了他居心叵測的最佳證明。
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林業(yè)好奇地打量起周圍:“那個小鬼呢?”在銀幕前后無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中, 這個此前從未被人注意到過的副本NPC神色僵硬地開了口。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作者感言
秦非的心跳得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