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那一地流淌的鮮血上掃過。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濃稠如墨的黑暗中,有什么東西正“砰、砰”地撞擊著車體,極有規律,撞擊力度一下比一下大。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沒人!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只是,即便他們已經腳跟落地,可還是很難邁開雙腿走路,要想移動身體,仍是只能靠跳的。再往下看,秦非終于看到了那個來之不易的榮譽勛章。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隨著秦非的話音落,亂葬崗中的眾玩家瞬間混亂一片。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
拎著手中的電鋸和砍刀,從背后一擁而上,口中瘋狂呼喊著:“你不是我們的兒子!”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果然。其實秦非早就不咳了,可那手的反應似乎有點慢,還在那里不停拍打著秦非的后背。
這可是別人的村子,想在別人的地盤上偷藏東西,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一些。鬼嬰雙手牢牢抱著秦非的腿, 活像個人形移動掛件,它的雙眼緊閉, 時不時咂巴幾下嘴,眼看竟是睡著了。
一想到自己因為鬼嬰被砍掉的那3000多分,秦非就有一點肉疼。
薛驚奇被噎了一下,那張老好人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溫和微笑以外的僵硬表情。可是沒有人膽敢現在去問指引NPC。那分明只是一根極其普通的麻繩,可纏在人身上卻像是帶了尖刺。
“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6號心潮澎湃!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并沒有“點蠟燭”的動作,那蠟燭遇到空氣卻自動燃燒了起來,不算明亮的火光照亮了這座小樓的一角。
青年臉上帶著清澈柔和的笑容,仰起臉, 一臉坦然地望向三途:“我真的沒有說謊, 是他先來襲擊我的。”
右邊僵尸抱著腦袋,像個盡職盡責的守衛一般目送著眾人魚貫進入門內。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
“你在說什么屁話,我老婆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他們要將蘭姆送到教堂去。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而他們進入的這座教堂,正是圣嬰院。
談永打了個哆嗦。所以他才將到手的分數都推給他們,轉頭去辦更重要的事。
“好的,沒問題,親愛的兒子。”
假如墻上真的有什么。眾人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所謂的對抗賽,其實只是分成兩個陣營以后,單純的競速賽而已。”但那兩人并不太領這份情。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太保守了吧!第一次直播就有這種覺悟,我賭他能上a級世界,別忘了他san值到現在都沒掉!”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他有什么問題嗎?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
走廊正中,6號玩家半跪在地上。反而會將自己困在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中。秦非皺起眉頭。
這場副本玩家這么多,還不知道會不會有陣營的區分。瞬間,毛骨悚然。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村里的人越來越老,也越來越少。玩家們無聲地相互打量著,似乎想從其他人的反應中找出答案。那人穿著村民的服飾,一臉驚恐,飛奔而過的同時口中不住地高呼著:“救命!救命!黃袍鬼殺人啦!!”
近了!又近了!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秦非之前聽蕭霄和程松他們聊起過,三途是暗火公會內定的核心種子預備役,現在放在鬼火,只是因為她級別還低。對于他們二人來說,秦非剛才所說的自然是一個字也不值得信的。“這些房間要怎么選啊,是可以隨便進嗎?”
就說明不是那樣。這實在不符合常理。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作者感言
引開人的工作由13號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