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都可以做出穿著神父的衣裳、藏在告解廳里騙人告解分這種壞事了,隨便撒幾句謊那還不是信手拈來?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分明是十分輕飄飄、一點分量都沒有的一句話,卻莫名讓蕭霄的心安定了下來。
一旁的青年神色誠懇,近距離面對女鬼,他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帶著隱隱的向往,像是十分渴望得到對面那位女鬼小姐的認可似的。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中,一具身著長衣的人型物體靜靜地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
秦非笑了笑。“蘭姆……”
他抬手,掐掉了電話線。此時玩家們才發現,這張所謂的“木板床”原來只不過是一塊搭在幾塊磚頭上的門板而已。關于斷指的事還沒有查清,玩家人數也尚且充足,秦非不想播旅社電話,隨手按了個110。
這里實在空空蕩蕩。這碗里裝的,真的是豬的肝嗎……
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
林業蒼白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緋紅,十分尷尬的低下頭:“沒、沒有。”他的手中握著一個什么東西,四四方方的,從蘭姆眼前一閃而過。
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趁著0號囚徒還沒有將走廊堵死,他們動作極度迅捷地奔逃向了另一方。蕭霄扭頭,與林業大眼瞪小眼。
鬼手被鬼女激怒了, 張牙舞爪地猛然前沖, 一把抓住了鬼女左手的手腕。
只要黛拉修女辦得到,以他在對方心目中那至高無上的“傳教士先生”的地位, 她肯定會幫忙。蕭霄沒有料錯,諸如徐家之流的趕尸匠,為保自家子孫安危,即使已經舉家搬遷,家中也一定會留有能夠對付僵尸的物品。
隨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極度靈活地鉆進了三途與繩索之間。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這會令他非常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呼吸間,都帶著仿佛正在被人窺伺的難熬。
那笑聲停了一瞬,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眼前的人竟然不怕自己。木質門扇緩緩閉合,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青年唇線緊繃,琥珀色的瞳孔中沒有什么情緒,令人全然琢磨不透他正在想些什么。
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他遇見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對方也正和凌娜走散沒多久,正一邊找她一邊往回走。
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所以……所有觀眾都認為,這次當然也該是一樣的。
三途心亂如麻。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
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
到處都被鎖著,而他們自己連走路都左右腳打架!“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
“明明是你自己演得太不像了。”
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
他的聲音和蕭霄一模一樣,就連說話時微小的停頓和換氣的習慣,都與蕭霄本尊別無二致。
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對于亞莉安來說,這個安全穩定又有著可觀收入的崗位,也不過只是一個招人煩的該死活計而已。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
不能繼續向前了。明明只要再過幾個月,他就可以考上大學,擁有自由又愉悅的人生。
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沒等秦非回答,蕭霄身旁的男人便搶先一步發了話。他可是一個魔鬼。
今天聽三途他們這么一說,他才驚覺,原來規則世界中的危險從不僅僅來源于副本。
蕭霄:“……”雖然沒有危險,也完全無需秦非勞神費力。“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難道說,這就是師父曾經所說的:信則有不信則無,有時面對鬼物,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反而比大師更有威懾力?之后的靈魂和肉體像是被分離成了兩半。艾拉眼中的光亮度頓時從手電筒變為了探照燈。
這還是秦非這輩子頭一回用磚頭把人活活砸死。他分明是個右撇子,卻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切割的動作笨拙得不像話。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作者感言
漫天飄落的雪中, 刁明獨自一人癱坐在寒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