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明家的大門，八成是向里開的。

秦非沒想到自己王明明的身份，在離開王明明家以后也依舊能生效。村長恍恍惚惚地點了點頭：“哦，好。”

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個好人啊！”

“從休息區到教堂之間的這段走廊可真長啊！”服務大廳前的街道歸于平靜，秦非一行人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走了出來。“很好啊，風景不錯，村里的大家也都非常友善。”

“你就不怕你真的把自己的隊友殺了嗎！”看清這行字的那一刻，孫守義和蕭霄臉上同時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他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傳來的觸感依舊，那挺直的高鼻梁，說什么也不可能是相片里王明明那樣的土豆鼻子。

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啊？？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

林業傻眼了：“這要怎么弄？”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里，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

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見一個似有若無的，冰冷的機械音，消散在耳畔：真是離奇！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

“不要擔心。”

大概就是游樂園鬼屋里最劣質的那種道具人偶，膽量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不會被嚇到。秦非搖了搖頭。可在過程當中，刀疤幾次想要搭話時，卻都被林業和蕭霄出言打斷。

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

直播大廳。蕭霄強忍著抽搐的嘴角：“你是老玩家，程松就算看上你了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找你的。”“怎么回事？直播鏡頭怎么突然變成一堆雪花了？”

程松停住腳步，回頭。厚重的棺材蓋板將他的聲音死死擋住，逼仄的箱體中傳來細微的回聲。

“副本分為表里兩個世界。里世界是基于蘭姆的記憶生成的，表世界則是他存放自己24個副人格的地方。”秦非將彈幕界面關掉，扭頭打量起身后的臥室。

如果之前那個教堂內部結構的復雜度是1，那眼下這個的復雜程度就是10086。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

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村長嘴角抽搐，扭過頭去不再看秦非，一邊繼續向前走，一邊十分強行地換了個新話題：程松看起來并不像那么熱心腸的人呀。

他剛才又翻開圣經看了一遍，第2條規則中清楚的寫著：“主播肯定沒事啊。”

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但三途就是從里面聽出了一種言外之意。

“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

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

6號的目光閃爍著：“就像之前的1號2號那樣，我覺得他應該也異化了吧。”“我實在沒有想到，身邊竟然隱藏著像您這樣偉大的傳教士。”黛拉修女盛贊道，“秦老先生！”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

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

救救我……

……天吶。

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但假如——雖然秦非并不認為他正在假如的“假如”有任何發生的可能，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