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家伙走得實在有夠慢的,他那么好的耐心都快要不耐煩了。
頭大身子小,模樣甚至有點卡通,像美式哥特動畫里的小僵尸,瘆人中勉強透出一丁點很難形容的可愛。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而且來的人竟然還是……隔著F區層層疊疊的破敗屋舍,三途的眼底閃過一絲忌憚。
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小時候徐陽舒在家里胡亂翻東西玩,在儲藏室里找到一堆紙張泛黃的舊書,藍色的布面封皮滿是年代的痕跡,上面用毛筆寫著書名。系統沒有告訴他抓鬼失敗會怎樣,但以一個活人的直覺,宋天已經感知道了:
“嘔——”
青年幾步行至柳樹旁,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鏟,握在手中掂了掂,隨即調轉鏟頭插進地里,一鏟一鏟掘起碑后的土來。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那個高玩摸摸腦袋,扭頭看向自己身后的人:“蝴蝶大人?”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蕭霄不清楚這其中的彎彎繞,懵懵懂懂的開口道:“神父……我們要向他懺悔?”
蕭霄將信將疑,這不是個本土湘西趕尸本嗎,怎么徐陽舒形容的鬼聽起來跟貞子似的?
也不知他是單純地在打量秦非,還是覺得秦非模樣眼熟。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
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
導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萬一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觸發了像早餐鋪一樣難度偏高的任務,一定會很難辦。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
與此同時。
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他是親眼看著那個拿刀的村民劃破秦脖子的。
“哼。”她從鼻腔中噴出一聲憤恨的冷哼。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是蘭姆不愿再繼續往下回憶了嗎?
“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為了實行他們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獨自將那群人堵在了后面。
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秦非的目光從14號的臉上飄到她的頭頂, 然后就看見了這樣一段話。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跑!”
很可惜,秦非內心對此掀不起絲毫波瀾,毫無反應地繼續向前。
有靈體摩挲著下巴低語道:“我怎么覺得,他們可能真的能打出和以前不一樣的結局來呢……”導游的身形倏地定在原地。
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
“還掉個屁,他都一動不動了,這是尸體都硬了吧!”
“所謂的對抗賽,其實只是分成兩個陣營以后,單純的競速賽而已。”在規則世界中遇到一個靠譜的隊友是很難得的,蕭霄有意投誠,拋出一個重磅信息:“我以前是個道士。”它能夠制造幻象、引得半座山都地動山搖。
“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就跟他們現在對這個叫小秦的主播所做的一模一樣。
蕭霄:……走廊左側,那些被關押在囚牢中的犯人們依舊維系著和之前相同的表現。
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它絕對會氣得三天吃不下飯。
作者感言
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