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上有‘祂’的味道,這對那些低級的鬼物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力。”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
蕭霄:“????”神父抬頭看向秦非。鬼火。
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
車廂內一片寂靜,落針可聞。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無數色彩繽紛的碎片散落在空中,散落在秦非眼前。
那張原本普通的臉不知何時已然變了模樣,皮膚腫脹透明,隱約可見底下青黑色的血管,眼珠幾乎快要被擠出眼眶,鮮血順著他的眼眶和嘴角流下,看上去面目出奇地可怖。“你們……”
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不要靠近■■】
但他并沒有傻等在黛拉修女的辦公室里,而是起身,向著和修女相反的方向,繼續往走廊深處行去。
在看清桌上那本筆記封皮上的字樣的瞬間, 秦非的眼中瞬間劃過一道光芒。蕭霄和林業不約而同地緊張起來。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那人指了指墻面,示意他看過去。又是一聲,整個棺材似乎都一起震蕩了一下。
這已經是孫守義經歷的第三場直播了,F級世界中大多數都是剛進副本的新人,孫守義性格穩重,年紀又偏大,因此從第一次直播開始,就一直扮演著團隊中比較核心的帶頭人。
0號囚徒上午追殺他和2號時,身上還沒有那些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今天傍晚離開義莊時,秦非同義莊中玩家都做過交談。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如果他們的尸體不在家里,不在祠堂,也沒有埋在亂葬崗。”秦非低聲道,“那又會在哪里呢?”緊接著,一只干枯蒼老如樹皮的手緩緩從里面伸了出來。
消失的玩家們,大概是進了不同鬼怪的任務空間內。靈體卻并不想繼續劇透。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
“尊敬的神父。”他一字一句地道,“我要懺悔,我要為這教堂中,某個瀆職的神職人員懺悔。”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
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墻的那邊傳來一聲充滿疑惑的悶哼。它們的行進道路的確是隨機的,沒有任何指向性。“主播醒了!快回來快回來。”
此刻,男孩已全然不復剛才在告解廳中時那副內斂害羞的模樣。這個怪也太好笑了!一副被糟蹋了心意的表情是鬧哪樣啊。
秦非的臉上帶著輕柔而乖巧的笑意,配上他身上那身校服,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性格溫順的男高中生。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雖然他在這場直播中最初看好的新人刀疤已經沒了,但對于蕭霄的潛質他也很看好,恰好蕭霄和孫守義都是自由人,他便在排隊登記的時候詢問了兩人對加入公會的一箱。
0號囚徒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驚了一下,直沖向前的腳步微頓。
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
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么死的。”
……為什么呢。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見秦非接受程度良好,彈幕里的老婆大軍又沸騰了一波。這個副本里沒有什么真正的懺悔,所謂的懺悔,不過是告密而已!
當然,秦非想歸想,卻絕對不會在這會兒表現得那么誠實。
比起讓秦非當NPC,讓他繼續在主播界發光發熱更有價值一些。分別是:雙馬尾小姑娘,平頭男和另一個年輕男玩家,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
崔冉說什么“突然不見”,乍一聽好像在關心宋天,實際上卻把自己從宋天失蹤這件事里完全摘了出去。
“臥槽!!!”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三途和鬼火,在秦非示意他并不需要避著他們以后,林業顧不上解釋,動作飛快地將幾人帶到了不遠處無人注意的小巷子里。
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他抬起頭,直勾勾地望向玩家們的眼睛。
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或許,這些巨眼的確算不上什么。”秦非觀察半晌,得出了結論,“僅僅只是系統逼迫玩家們加速直播任務進程的一種手段罷了。”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
作者感言
祂微張開口,本想夸贊秦非“你做得很好”,可脫口而出的卻是“……祂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