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詫異地瞪大了眼。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
而偌大的教堂中,有個人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看著癱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6號瞬間一驚!若是起不來,便要找人打斷他的兩條腿。
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現在看來,秦非先前的分析果然沒有錯。
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好——”
有叫他老師的,叫他丈夫的,叫他兒子的……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另外,鬼火還把三途犯的罪也給抖出來了。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
沒有穿衣鏡,多不方便。就算是真的有誰該死,那也不應該是她!
修女聽見秦非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扭曲的、充滿怪異感的笑容來。
“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
她身上那種帶著點尊貴和傲慢的氣質此刻已經蕩然無存,衣裙上也滿是一塊塊的汗漬,她斜斜倚靠在門框上,雙腿不斷發顫。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程松在這場直播里真的沒有發揮出什么實力,作為獵頭,看人看的不怎么樣,作為主播,劇情走的也拖拖沓沓。”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從醫療托盤中捻起一把薄如蟬翼、小巧精致的手術刀。
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8號曾經想過用這技能來獵殺6號——或是其他任何一個最先拿滿24分通關分的玩家。更何況,玩家們還正身處在這條被3號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
“他倆也實在夠倒霉的。”原來,是這樣啊。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
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不知不覺間,他們竟然已經在亂葬崗待了整整一夜。秦非微笑著,柔聲將這一切娓娓道來。
看樣子,鬼女大概是玩夠了,準備收網了。況且,現在時間已經不早,距離十二點只有半小時左右,就算出去也做不了什么。它的手和腳都用來走路了,嘴里叼了一個什么東西,小小的,看不太清楚。
秦非笑瞇瞇地點點頭。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秦非:“……”
為首的修女帶領另外兩個修女向玩家們俯身行了一禮:“請好好休息吧,記得約束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主時刻關注著大家。”三途看向秦非。“好吧。”
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好吧,我告訴你。”安安老師將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秦非落座后抬起頭,看見自己的影子被燭火放大無數倍,投映在對面灰藍色的墻面上,像是一頭隨時會張嘴吃人的巨獸。那顆藍色的皮球并不完全是一顆普通的皮球。
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沒人!“這一手時間轉移大法玩得夠6啊!”
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6號已經殺紅了眼。他一秒的遲疑都不曾有,飛速開口反駁:“我怎么敢不尊敬您呢,仁慈的神父?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內心最真實的所想。”
聽鬼火的意思,這個“偷內褲”, 大概就是他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頒布的“每天需要完成的事”。
作者感言
他穿過人群繼續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