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
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看著棺材內一秒入睡的青年,孫守義嘴角抽搐。
片刻過后,一顆圓潤的、還冒著鮮活血氣的眼球躺在了秦非的掌心。她開始說一些秦非聽不懂的話。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
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他本來就已經很慌了,等聽到4號玩家被殺死的播報以后,這份慌張更是直接飆升到了極致。
秦非半瞇起眼細細打量了片刻,開口道:“那不是僵尸。”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導游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玩家們一擁而上,將秦非包圍起來。
倒計時消失了。
隨著蘭姆起身的動作,倍速播放的時間重回正軌。8:00 休息區自由活動
而結合秦非之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他的腦海中竟隱隱有了一個猜測: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鬼火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張望,直到14號和那間詭異的起居室一起,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但林守英怎么會愿意呢。
那六具尸體的名字,秦非倒是記得——祠堂里那六個牌位上有寫。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以前的那些主播死得都太快了,快到觀眾們甚至都沒能留意到,他們是在被鏡子照到后才觸發了死亡flag。
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
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一小條縫,一個腦袋鉆了進來。傻逼,怪不得別人要去算計他。前兩個榜上每個排列了10個名字,而最左側的新人排上,“小秦”兩個字赫然掛榜首。
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第一種,完全意義上的假規則。
這下,他更跑不動了。
“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他們站在走廊當中,像是一環環靶子正中備受矚目的靶心,數道警覺而充滿攻擊性的目光將他們團團包裹。
可是不理他的話,他又喊個沒完。“啊……蘭姆。”
那是一張粉紅色的公告紙,上面印著黑色鉛字。
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
秦非那么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只可能是故意的。不會是什么別的糟糕的材料。
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沒什么大事。”
他原本是打算在規則中心城內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域都先探索一遍。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是20號先出手攻擊我的。”6號解釋道。
“不愧是E級副本,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說著他隨手從桌上拎起一個瓶子,“嚯,還是威士忌。”他的腹部被用利器劃出了一道巨大的傷口,幾乎將他的身體直直剖成了兩半,內臟與碎肉飛得遍地都是,鮮血將附近幾米之內的地板都浸染成了一片猩紅。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
秦大佬這么說……是因為,他已經提前想好了該如何應對嗎?直到影片結束前,鏡頭移動到了主人公的背后,原來那個鬼一直都坐在他的脖子上……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
相反,由于雙方之間的積分懸殊過大,三途和鬼火很有可能會選擇反過來協助12號。
三途腳步一滯,她猛地伸手從口袋中取出吊墜。之前在表世界,大家各自做自我介紹時,14號好像提起過她的名字。
作者感言
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