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定，轉(zhuǎn)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dāng)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他深呼吸續(xù)了一波力，抬腳用力一踹！系統(tǒng)和鬼女口中的‘祂’，這二者似乎并非像玩家們認知中那樣是一體的。

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jīng)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fēng)險。

糟糕的是，無論女鬼怎樣精心設(shè)計，眼前的青年永遠都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秦非身上那套沾滿血污的制服也變回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站在表世界休息區(qū)清爽干凈的走廊上，抬眼望向四周。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根據(jù)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而街面上游走的村民們也神色愈發(fā)僵硬，蒼白的面色和木訥的肢體活動讓他們就像一個個假人。“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jié)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xiàn)。”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沒聽說也是正常，綁定資格并不公開對外出售，普通玩家是接觸不到的。

規(guī)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秦非和一部分“人格”是和蘭姆一起來到的教堂。

那雙像是含著柔情蜜般的眸子放大出現(xiàn)在光幕上，引得觀眾們一陣喧嚷。

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談永身旁那人見狀一驚，忙伸手去拉他：“談哥，你干嘛去？”它用五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秦非皺巴巴的衣服，就像在擼某種小動物的毛。

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nèi)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總之，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將鑰匙遺失。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huán)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

秦非停下腳步。“但是——”那里沒有任何波動，無論是緊張、擔(dān)憂、抑或是恐懼。

就在蕭霄的體力快要消耗殆盡時，也不知他是不幸還是幸運，繞了一大圈，他竟然又回到了原本遇見三途和鬼火的那個位置。其他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這個詞匯，秦非只在先前義莊夜話時，孫守義給林業(yè)、凌娜他們幾個新人分享副本經(jīng)驗時聽到過。

崔冉盡量精簡語言，將大量信息壓縮在一起，灌輸給對面的新人。

“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shù)墓詫O。”

記憶中最后的畫面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和秦非不同，鬼火他們幾個拿到的都是旅客身份。但在副本中死掉就會真的消失。

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的？

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三人頭頂?shù)奶崾緱l內(nèi)容都一模一樣。有了糯米，對付僵尸就更好辦了，蕭霄接過袋子，一邊口中喃喃念著些叫人聽不明白的咒，一邊用糯米在左側(cè)僵尸面前畫了一個圈。

門的背后，出現(xiàn)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沒有人會意識不到。“快看旁邊另外幾個主播，快要被嚇死了吧。”

徐陽舒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啊！”“對了。”秦非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yīng)該去哪里呢？”這兩條規(guī)則在秦非的腦內(nèi)交錯回響。

祭臺上并沒有擺神龕或是掛畫, 空空如也的桌案上只有幾抹香灰。

“蝴蝶大人，我們已經(jīng)堵住了這棟樓的出入口，四樓樓梯間和樓道也有人守著，他們的房門沒有開，應(yīng)該還沒察覺到我們過來。”

還是說，里世界的告解廳和表世界的不一樣？

他純粹就是現(xiàn)在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總覺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該叫上秦非一起。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

那群僵尸跳得比跳蚤還快，孫守義疲于奔命，完全沒有額外的心思去朝徐家祖宅的方向跑。“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過于明亮的白其實和濃厚的黑一樣，都會將人的視線遮蔽。雖然這樣會遭受很大的反噬，但撒旦實在忍不了了。

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心里憋屈得要死，但為了不暴露身份，又不能說什么。“那12號主播呢？他也沒看見嗎？”

可以說，她前腳剛死，走廊的燈光立馬就開始閃爍。直播大廳直接炸了鍋。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wù)道具。

怎么連一秒鐘的反應(yīng)時間都不給人的，這個系統(tǒng)也太急性子了吧。主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怎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