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說起來,在進入副本以前,雖然秦非的大多數時間都用在了警局的犯罪心理側寫和咨詢上。可秦非卻像是提前知道了那條規則不算什么似的,不假思索地便開了口。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鳥嘴醫生點頭:“可以。”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
“遭了。”醫生臉色一變。
說實話, 林業更愿意去旁邊的“晨晨早餐鋪”或者“老爸漢堡店”, 可惜他拿到的任務就是抓鬼,只能硬著頭皮往里進。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有圍觀的靈體理智地分析起來:
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
黛拉修女聽著秦非的話,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為氣憤,又從氣氛變為了對秦非的感激。“下次有機會的話,我給你介紹一家美甲怎么樣?”青年笑意輕柔,“我覺得貓眼的款式就很適合你。”“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
“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抖得像篩糠,人影在門后一晃一晃,終于成功引起了6號的注意。
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他在副本中做了多少壞事啊!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
看不出這是做什么用的。那道黑影拉長聲調吆喝著。沒有人獲得積分。
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內已然空無一人。
不少觀眾都被弄得一頭霧水。秦非并不是一個全憑第六感行事的人,以他觀察人時一慣的靈敏度, 若是覺得誰哪里有問題,總是可以說出具體的123來的。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
一!門外,一道近一人寬的血痕清晰可見。“今天早上發生了一些事,因為粗心大意,我們失去了一名隊友。”
司機整個上半身被他推得歪斜到了墻上,雙手卻仍舊牢牢把控著方向盤,就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血修女,這又是什么新東西?倒計時出現的一瞬間,所有玩家的心臟都緊繃起來。迷霧散去后,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教堂樣的空間內。
這座古樸而又森然的村落,傳承著千百年來最為神秘的文化之一。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
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他話音才剛落,天花板上的燈泡忽然猛烈地閃爍起來。“???什么那種東西是怎么跟主播來這個副本的?”草草草!!!
秦非的笑意更明顯了,搖搖頭,十分無情地拒絕:“不行哦。”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啪嗒,啪嗒。
“那個NPC說,之前的每一年,都有旅客來村里游玩。”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
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他在誤打誤撞之下完成任務,幫紅方陣營拿到了三個積分,等到15天過后,系統結算副本分時,肯定也能因此而多得不少好處。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
有了禮堂中那副掛畫的前車之鑒,這次玩家們都記住了導游提到過的規則,誰也沒敢仔細看那些神像,一行人低垂著頭,氣氛低迷地回到義莊。“但是……”
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甚至很有可能,會是一件隱藏的任務道具。
……一路上,所有人都提心吊膽。
四處都漂浮著一股潮濕的霉菌氣味,濃重得要命,在并不流通的空氣中直往人鼻腔里鉆,令人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肺部是否也會同這祠堂一樣,在角角落落都生出霉斑和苔蘚來。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中間的那座嗎?”大家都是E級玩家,誰能有那么大的口氣,說自己可以一口氣接連不斷地弄死6個人、并擔保中途不發生任何意外?
作者感言
2號玩家的里人格是暴食,異化后就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惡心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