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確實是這么想的。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
“那我們分一分棺、分一分房間?”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
畢竟,有些秘密自己一個人掌握,遠比公開要便于得利的多。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
這個小東西的身上似乎發(fā)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
秦非心滿意足。越是臨近對抗賽開始的日期,蕭霄就越是焦灼不安。
秦非站了沒多久額角就沁出汗來。
于是蘭姆就這樣被帶離了家。……這也太難了。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
三分而已。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林業(yè)的手指甲嵌進肉里,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
幾人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蕭霄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嘚瑟起來。……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
凌娜說不清自己現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眼睛!眼睛!”
如果秦非和蕭霄能看見神父此時的表情,就會發(fā)現他的嘴唇囁嚅著,想說什么卻始終憋不出來,尷尬的神色和剛才的蕭霄如出一轍。
她連忙側身將他們讓進義莊內。“咯咯。”濃郁到近乎凝結出實質的黑暗如同水流般,從門縫、窗縫、從每一寸墻壁中,滲透進狹窄的小隔間里。
……還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系統友情提示:距離12點,還有5分14秒28,請各位玩家抓緊時間!】
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
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一架可移動攝像機,視野隨著蘭姆不斷變化著。
門口的其他玩家也想一起擠進來,卻被倒完垃圾的老板娘攔住:
“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破副本,是有毒吧!秦非在某個岔路口前,曾經將一只原本打算往左的老鼠踹向右邊,那老鼠在地上打了個滾,撞上墻壁被反彈回來后,跌跌撞撞地向右邊跑去,絲毫沒有要回來的意思。
“本次行程共持續(xù)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林業(yè)好奇地打量起周圍:“那個小鬼呢?”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
6號雖然正在追著10號跑,但毫無疑問,他最想要的就是積分。
從兩人的對話中,秦非得知,這個女人似乎是蘭姆的媽媽。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
蕭霄剛才一直渾身緊繃地站在一旁,深怕鬼女突然發(fā)難,見情勢終于穩(wěn)定下來,忙不迭地開口:“要幫什忙?我們一定立馬就去辦!”
他在喊的時候還不忘刻意壓低嗓門,免得觸犯了休息室中不許大聲喧嘩的條例。三途對事態(tài)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把刀有問題!
桌上的練習冊上寫著他的名字:王明明。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
沒有別的問題了。是的,舍己救人。
他只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毫不在意地收回目光:“他們不會相信你的。”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秦非的個人面板中,觀眾人數從五分鐘前開始急速下降,直至方才慘叫聲終止的一瞬,復又開始回升。
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fā)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
……可當房門打開后,外面卻什么也沒有。
作者感言
三間倒閉的店門都變成了刺眼的紅色,立在街邊,簡直有礙市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