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玩家則在吃完自己的食物后依舊戀戀不舍地看著面前的空盤。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
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
除了滿地的蟲蛇鼠蟻,就只有像是永無止境一般不斷蔓延、轉折、再蔓延的圍墻和地面。或許是靈異直播?還是恐怖直播?又或是……血腥?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
秦非不太好看的臉色令蘭姆越發緊張起來。
他這樣說道。沒有皮膚的肉球將臉緊緊貼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陰冷的黑氣彌散中,二者緩緩融為一體。
所以秦非問出了那個問題。“謝謝大家剛才給我的提示。”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倒是頭頂的墻皮紛紛落下,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有老玩家試圖去和那個正手腳亂舞的老大爺交流,但那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抗拒,幾乎是連抓帶打地將老玩家轟走了:“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綁架犯!”
得到一片沉默做為回應。
“這下好了,我們只差鈴鐺了。”林業在那堆衣服上扒拉了一下。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他去祠堂只做了一件事:
木質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蠕動。
“哦!”蕭霄遺憾離場,他還以為秦大佬又能發現什么出人意料的好東西。四肢僵硬,口邊泛著白沫,漆黑的眼睛空洞無神地望著天。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秦非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顯現,十分絲滑地接了下去:神父并不會放過這塊送到嘴邊的肉,他就像是一頭藏在黑暗中的野獸,驚擾得蘭姆日夜不得安寧。
彈幕界面就像是和他失聯了一樣。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這話實在讓人沒法接。
不過,嗯。尤其是他剛剛還被鬼追著跑出一身汗,假如再吹下去,秦非覺得自己很可能會當場患上重感冒。真的笑不出來。
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啊——!!”
“去死吧——!!!”
這種自己入土以后就成天想著帶走其他人的家伙……蕭霄只能祈禱,希望他的親戚當中千萬別有這樣的人。鬼火倏地抬頭,死盯著秦非。“我!我有很多很多的錢!離開這里以后,你想要多少報酬都可以!”華奇偉大聲道。
“第一,也是最迫切的,我們的食宿問題,也是生存問題。”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
秦非點頭:“可以。”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
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但秦非卻瞬間領會了。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隨即他臉色變了變,愁眉苦臉地望向秦非:“那我……”
只有他們四個站著,其他玩家都橫七豎八地躺在走廊地板上。蕭霄眼眶都開始發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被趕鴨子上架的那個鴨子。
林業經歷了九死一生勉強從副本中脫困,積分沒拿到幾個,但起碼保住了命。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從口中溢出一聲悶哼。
它的小熊連體衣被弄臟了,現在換上了一件小黃鴨的衣服,衣服的兜帽做成了巨大的鴨子嘴巴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只鴨子含在嘴里一樣,分外滑稽。秦非恍然。
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這個家伙, 能從副本開始時一直裝死到現在,肯定不是什么能隨便糊弄的傻子。
目光中也隨之多了幾分鄭重:“那你還算是有點本事。”身后是步步逼近的鬼女。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3號仰著頭,口腔中血沫翻涌。實際上他已經大致猜到了。
作者感言
彌羊已經任命,從背包里掏出最后一個防護泡泡,擋在正和老保安通話的秦非身前,老老實實砍起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