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他只好轉而向另一個方向走去,試圖通過和村民搭話來了解情況。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以前鬼嬰也喜歡亂跑,秦非有時會找不到它,但現在不一樣了。
那幾間相連的房子,從一開始就上著鎖。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體驗世界的玩家們經驗不足,在恐懼的壓迫下通常會選擇謹慎行事,每一步都沿著規則設定好的道路行走,直至最終被規則吞噬。這和完全失明有什么區別啊喂!!!他的眸子是淺而澄澈的琥珀色,認真凝視著你時溫和得不像話,光是坐在那里,渾身便洋溢著抑制不住的親和力。
但……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在某種方面,他就像一個還未開智的孩子,執拗到令人發指。他猶豫著開口:今晚的晚餐是一份水煮豆子、一只烤雞和三片面包,外加一份香氣濃郁的奶油蘑菇湯。
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們詭笑著,緩緩轉過身來。
自從意識到這一點后,秦非心中便冒出一個念頭。
而且,即使12號主播沒法真的殺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夠穿過心之迷宮,找到蘭姆的主人格,為這蒼白無趣的副本增添一條新的、完整的劇情線,那也足夠叫人滿足了!“然后,主播就徹底完球了。”那個靈體的語調中有一絲無奈。
祂知道秦非過來是為了殺他。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
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
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
三途現在只想趕緊走進前面那個箱子里,把她的懺悔全部做完,然后離那個笑面虎越遠越好。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拖著她走向了寢室區。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寢室和休息室中間原本是貫通的, 如今卻突兀地多出了一扇柵欄門,將兩處死死隔斷開。
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直播畫面中,秦非的一舉一動都牽絆著觀眾們的心神。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
直接穿過了秦非的身體。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
又或許是被秦非氣昏了頭腦。“啊——啊——!”之后是402、403,非常普通,沒什么問題。
“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家里并不富裕,養不起蘭姆這個閑人。秦非在這個副本中基本沒受過什么傷,那身沾滿血污的神父衣袍被留在了副本里, 秦非身上現在的衣服干干凈凈。
“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
這個副本的NPC簡直就是謎語人。即使是在那之前,他折斷神父的手、說出各種不敬神明的話、還不斷用謊言欺騙別人。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
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而更多的人則悶頭狂發彈幕。神父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蕭霄一愣,忽然福至心靈,他也跟著擺出一副焦灼的模樣,連連點頭道:“對啊對啊,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受煎熬,真是太痛苦了!”
徐陽舒當時年紀尚小,正是愛聽故事的時候,聞言即刻便轉身纏上了爺爺,要老爺子給他講村里的事。秦非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沒有別的問題了。
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三只尸鬼將秦非團團圍住,更多的尸鬼自遠處或不遠處涌來。
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她駭然回頭,纖細的脖子已完全無法支撐頭骨的重量。
“可是,神父的位置給你坐了, 我又該去哪兒呢?”他雖然膽小,但絕算不上懦弱,他一直是個很惜命的人,不到最后關頭又怎么會想著放棄呢?秦非用一種看珍稀動物般的眼神看著他:“到底有什么可緊張的?”
他們不僅僅是僵尸。
“嘶……”秦非倒抽了一口涼氣。
作者感言
“已滿16周歲的人犯罪需要承擔刑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