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死一個人就行。一個E級主播,還是一個剛剛升上E級,正在進行自己離開體驗世界后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正式直播的主播。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現(xiàn)在為大家播報本次對抗賽規(guī)則。】
“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蕭霄率先開口道。
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安安老師的眼睛瞬間雪亮!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光影將徐陽舒的臉色映得格外慘淡:“可守陰村卻不同。”“不過主播的操作是最騷的……”
在污染的影響下,他的理智被沖動所淹沒。
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jīng)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zhuǎn)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fēng)好大,你要不要關(guān)個窗戶?”系統(tǒng)沒有辦法越過黑暗空間將鬼嬰直接遣送回守陰村中,于是這個小鬼也就自然而然的跟著秦非一起,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蕭霄嘆了口氣,羨慕地看著秦非:“我要是有你這種定力,怎么著也能在副本里多活一年半載。”
醫(yī)生還不知道自己桌上的筆記已經(jīng)被人動過,并且原模原樣刻出了另一份來。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難得一見的消滅污染源的計劃,什么圣嬰院副本開播以來最高劇情解鎖度。談永還記得他試圖同程松攀談時,對方表面冷峻的表情底下,那淡漠而又充滿不屑的神情。
細細密密噴灑在秦非的皮膚上。“修女說過,主將會從我們這24名圣嬰備選人中挑選出一名圣子,而挑選的憑據(jù),是我們每個人的積分,對嗎?”
那火燒屁股的模樣,看得才剛逃回囚室里的16號玩家一頭霧水。“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fā)死亡flag呀?”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fù)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不過還好,現(xiàn)在是在里世界,有了修女黛拉的協(xié)助,這一切操作起來并不會十分困難。
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冰涼的手指掐上秦非的脖子,力道順著皮膚涌入,氣道被箍緊,眼眶傳來生理性的熱意。
“剛才在回廊里,1號一直追著我跑,要不是表里世界翻轉(zhuǎn),我可能就……”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在3號看來,自己雖然一開始站錯了隊,但后面也算幫了6號的忙,即使之后有人要倒霉,那人也絕不會是自己。
從指尖到肘關(guān)節(jié),是半截完整的女性手臂,肌膚細膩,截斷面直接消失在了虛空中,就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擦掉了似的,看起來說不出的怪異。但若是眼前這人真的信了她的話,她的勝率可就直接升到了100%。修女盯著秦非的臉,十分陶醉地?fù)u晃著腦袋:“您來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秦非的睫毛輕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jīng)去了別的地方。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jīng)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
禮貌,乖巧,友善。這簡直已經(jīng)不是人,而是一個活菩薩了。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回來了!”
村長:“……”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cè)打開。在系統(tǒng)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
這他媽也太作弊了。
虛偽。秦非將邀請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從桌上拿起筆,十分絲滑地簽下了“小秦”兩個字。
程松不悅地皺起眉,刀疤卻不為所動,執(zhí)拗地望著村長。
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轉(zhuǎn)瞬之間,局勢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
【8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嘶……
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
要不是她為了拉她一把而落后了幾步,要不是她們倒霉,剛好碰見刀疤從另一個方向跑來……他的聲音輕了下去。
他們會不會因此而看不慣自己,在之后的十幾天里不愿帶著他、甚至是給他使絆子?或許是因為對“殺人”這個工種不太熟練,三途的思路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偏頗。
“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加入工會的好處不可枚舉,他對此勢在必得。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游走在“穩(wěn)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
落滿灰塵的屋內(nèi)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jīng)風(fēng)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
作者感言
那是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十分容易被忽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