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
“他是鬼!!!”任平的手直挺挺地指向老板的鼻子。
村祭還沒開始,他們不可能以如今這副模樣出現在守陰村的村民們的面前。
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面再度發生!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玩家幾人。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
但薛驚奇就像是渾然未覺,一直笑瞇瞇地走在隊伍中間。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
薛驚奇向宋天解釋道。這副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道路兩旁,慘白的院墻連綿不斷地出現,讓這條路像是一條不斷重復的死胡同。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不知過了多久。
和大多數一開播就滿臉苦大仇深的主播不同,秦非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樣子,眉梢眼角都笑意盈盈。鬼火:“……!!!”7:00 起床洗漱
“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街道環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
月亮沉沉地綴在天際線上,像是很快就要墜落下來似的。“第三輪R級對抗副本將于五分鐘后正式開啟,系統將從全部報名玩家中隨機抽取20-40名進入規則世界,請各位備選玩家做好準備!”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如果是這樣,那徐家爺爺還將書留在祖宅干嘛呢,直接一起帶走不就好了。
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這把碩果僅存的小水果刀給崩斷了。“我焯,怎么又搞突然襲擊?就是說我就算看夠100次直播,也還是會被這種畫面嚇到。”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也就是說,現在應該剛過下午1點不久。
【四角游戲倒計時:30min】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但其他人和他可不一樣。
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話未說完,廣播預告的5分鐘時間過完,蕭霄眼前白光一閃。
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他很愛面子,也很愛展示自己。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這特么,是直接從中式恐怖跳躍到了美式恐怖嗎?
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
嘖。
但,就憑對面那刻意偽裝自己的行事風格來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極大概率不會將這信息公諸于眾。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這個NPC除了直播剛開始時在鏡中顯了一下形,之后就一直沒出場。
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這里完全是一片虛無,空無一物,沒有天也沒有地。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那村民本就著急,如今更是舌頭打結,笨口拙舌地解釋道,“不是棺材不見了,是棺材里的人!是棺材里的人不見了!”有人雙眼放光,一秒鐘都舍不得錯過眼前精彩的畫面,也有人面露懊惱,似是在為今后的賭桌上失去了一張好牌而感到遺憾。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秦非思來想去,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蕭霄并沒有做過任何脫離集體的事。林業。
作者感言
鬼火右耳聽著電話,左耳聽著來自頭頂的怪物腳步聲,冷汗順著臉頰滴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