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樹林中矗立著一棟破舊的雙層木質小樓,二樓的窗破了半扇,搖搖欲墜的掛在窗欞上,背后的漆黑中有若隱若現的影子。剛才在404號房里,那兩個NPC給玩家們頒布了一項任務。“這樣看。”秦非道。
圍成一長圈的怪,幾乎從社區的這頭圍到那頭,他和他的傀儡們就像是盤蚊香,在社區內一圈圈打轉。紅黑交錯,層層疊疊,像是在墻壁上用鮮血涂就出了一幅幅潑墨山水畫。
NPC和蕭霄的目光,同時落在了那個窄小的衣柜上。“你們、你們看……”“有什么問題?”阿惠心直口快,直接問道。
秦非并不是在祈求,也不是在威脅,甚至不是在談判。現在黎明小隊內部的主流猜測有兩種,第一種刁明是死者,另一種就是他們在木屋廣播里聽到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了。
可短短幾句話的交談過后,他似乎已經將自己的目的忘到了腦后。秦非定定地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銀白,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安。他搞個鐵絲就能捅開。
“但你總要給我一點說得過去的好處。”身后有風刮過,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
白色的墻上到處都是血,潑上去的,濺上去的,蔓延印染上去的。他不斷切換著視角,在黎明小隊幾個不同成員間來回巡視,但顯而易見,事情已經不會有任何轉機。其他的,但凡是個東西,黑金戒指都能把它藏起來。
“您好。”老虎將右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出來,看上去很會來事的模樣,“我想邀請你們和我一起進一個房間。”鴿子究竟代表著什么?漆黑一片的密林中。
昨天沒能看清的,現如今,終于清晰地展現在了玩家們眼前。昨天晚上他被污染得神志不清時,不小心撞到岑叁鴉好幾次。
一分鐘以后,前方玻璃門傳來“滴”的刷卡聲。在某一刻,他驚愕地意識到,他的弓箭似乎已經沒有用武之地了。“老婆怎么走的那么快啊。”
秦非萬年溫柔微笑的面具終于忍不住寸寸龜裂開來。五個人站成一排,嘴唇翕動,半晌都沒人開口說話。
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蓋子和壇身并沒有扣得嚴絲合縫。靈體們雙手緊緊握拳,掌心被刺痛也渾然不知,不斷向光幕前方擠去。蝴蝶盯著幾人跑遠的背影,一對墨色眸底就像放電影似的,頃刻間閃過各種情緒。
開膛手杰克的狀態豈止是不好!在副本里還一門心思惦記著享受,這樣的玩家,要么實力極強,要么毫無自知之明。腦海中的記憶混沌一片,但他下意識地明白,自己要跑。
正好走了一上午,趕上了吃午飯的時間,一群人搭帳篷的,點火做飯的,忙得不亦樂乎。
耳后忽然再次傳來女人幽幽的聲音:“你再仔細看看呢?”
“早。”秦非還是那副看似乖巧,語氣卻冷冷淡淡的NPC模樣。
邪神好慘。
一想到要去翻那些比嘔吐還要難聞的東西,玩家們的臉都黑了。
今晚留下來的六名玩家中,除了呂心以外,其他五人都是男性,因此這建議聽起來有些尷尬。砸是肯定要砸的,系統已經明確提示過了。
“我們現在在16~18層,得想辦法再去一次安全通道,直接沖到一樓去。”只是一直到入夜,刁明看起來都勉強還算正常,應或還以為他穩定下來了,但,有些故事不管聽多少次,都是一樣嚇人。
果然,就像他們今天上午想的那樣,蝴蝶把玩家叫回去不懷好意。
雖然數量不多,但卻如潮濕陰雨天潛伏在石板縫隙下的臭蟲一般,令人防不勝防。他穿過地面上的隊伍,越過林業身邊,拆開機器側邊的一塊鋼板,檢查起里邊的電路來。那也不能高到這種程度吧,逆天了呀這已經!
“但一邊著著火,她一邊還想來追我!”
“死亡規則都是一樣的,違背了NPC的話。”
“對,就是消失。一上二樓就消失不見了,這是他們親口說的。”蕭霄道。畢竟系統的目的是推進對抗賽進程,而不是讓玩家團滅在晚上。
……像是兩個死人似的。
有狼人的死在前,足以警示他人:這無疑是在賭命。秦非凝眉看向身前。蕭霄悄聲道:“這些是不是副本道具啊?”
秦非點了點頭:“可以,讓他留在客廳吧。”哈德塞自討了個沒趣,從喉嚨深處發出幾聲不滿的吭哧。
皮膚在發疼,而骨頭就像是爬滿了螞蟻,正在遭受著啃噬,仿佛浸潤了萬年寒意的湖水灌進秦非的鼻子和耳朵里。結果依舊不盡如人意。他在帳篷中環視一圈,見角落有個保溫水壺,連忙拿了過來。
他剛才到底在干什么??!
作者感言
不得不承認,應或這番分析聽起來的確有幾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