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聽起來多少有些危險。
“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對于秦非失手打碎鏡子這件事,兩人全然沒有打算追究,甚至還出言安慰他。
玩家們一路走過,各自伸長脖子使勁觀察。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
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想到的事。不遠處,崔冉的隊友正仰頭向這邊觀望。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
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你是想侵占我的身體?”“我的孩子,就在這里,向主闡釋,你所要揭發的罪。”
在傳言中,趕尸人能夠利用秘術驅動死者,將客死異鄉之人的尸體帶回家鄉,令其入土為安。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時間上同樣沒什么大問題。“是bug嗎?”
甚至可能超越他們之前通關過的所有副本的累積。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
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
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崔冉離宋天很近,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飄進宋天鼻端。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
20號想不想砍死6號,秦非不知道,但從6號剛才說話時的神色來看,他顯然是在說謊,而且這謊說的并不高明。游廊的面積同樣非常之大。
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蕭霄被秦非突如其來的專業性給驚到了:“大佬,你、你之前不是說,你進副本前是干社工的嗎……”
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慌。鬼女姐姐掐了秦非的脖子,手手當然是會生氣的。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
然后就是10號玩家——也就是蕭霄。其實也不用找。
“還掉個屁,他都一動不動了,這是尸體都硬了吧!”
“0039號世界下架三年重新問世,還被一個第一次開直播的新人打出了新劇情線”,這一消息已經在靈體們當中傳開。從副本里出來后,林業還去垃圾站找過阿姨,可僅僅一天的功夫,垃圾站里就已經換了個人。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秦非揚眉,著實感到十分費解。里面的走廊有長有短。
蕭霄:“?”林業思索片刻,寫下又一個推測。“你們快去看10號玩家的直播視角,艸,我真是服了, 臥室都變成囚室了, 他居然還在睡。”
蕭霄愣了一下:“蛤?”那個npc頭頂沒有屬性介紹和進度條,現在躲起來是來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強攻擊性的樣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緩呼吸,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幽幽冷風吹拂過他的臉頰,弄得他睫毛簌簌發癢。
他什么時候摸蕭霄的背了??“緊急通知——”
“鑰匙呢?這可是你老家。”凌娜對于徐陽舒一而再再而三隱瞞事實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悅,這家伙滿嘴跑火車,口中沒有一句實話。蕭霄聽得心驚肉跳。
他秦哥混身看起來哪點像是和老字沾邊啊。“不要再躲了。”
當秦非背道:
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他語氣溫柔,漂亮的面容像是天使,說出口的話卻無情得像個惡鬼,“運氣不好的話,我們大家誰都逃不掉哦。”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
一道巨大的身影沖破樊籠,祭堂的墻面和屋頂寸寸開裂,木屑石塊飛濺。那對老年父母聽他講完,在他面前哭天搶地。
秦非依言上前。
而現在不過才下午兩三點鐘。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
作者感言
白日的濃霧不散,盡管是已經走過數次的老路,依舊能夠帶給人源源不斷的驚惶,讓人每分每秒都在心中泛起隱憂,害怕自己某一步行差踏錯,就此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