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八人于是在義莊正中圍坐成了一圈。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這里看起來像是祭堂。”程松低聲道。
他是擔(dān)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這羅盤只有在直播進度過了50%的時候才能開啟,剛才我看了,羅盤最推薦探索的位置就是祠堂。”神父:“……”
秦非沒空回答,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像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什么明搶,說好聽點,那叫威逼利誘。”
鬼火豎了好幾分鐘的寒毛終于落下去了,他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個老板娘肯定有問題!”蕭霄悲傷地嘆了口氣。在距離玄關(guān)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他的天賦能力是預(yù)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shù)預(yù)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
而堂屋內(nèi),一道比方才的尖叫更慘烈十?dāng)?shù)倍的喊叫聲,已經(jīng)順撕破空氣傳了出來。秦非也不欲多耽擱,起身邁步便往義莊外走去。
秦非:“嗯,成了。”
聽起來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若不是蕭霄清楚事情的原委,怕是都要以為秦非變成了整個中心城內(nèi)的頭號通緝犯。這一點絕對不會出差錯。
宋天終于明白過來。宋天有些害怕了。
秦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24號。他們宣稱,囚犯們之所以會犯罪,是因為他們不敬上帝,從而遭受了神的責(zé)難。
這兩條規(guī)則在秦非的腦內(nèi)交錯回響。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鬼火的視線轉(zhuǎn)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jié)指骨。
某一個不起眼的轉(zhuǎn)角過后,一抹光亮出現(xiàn)在所有人的視野盡頭。還下了10萬注,這群觀眾到底是有多閑?NPC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jīng)嵌在了墻壁里。
秦非半垂著眸,靜靜等待著跺腳聲的響起。說話的是個看起來頂多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白胖胖的。之后,系統(tǒng)便將直彈幕功能調(diào)整到了直播開始30分鐘以后。
所以他們要播些什么?身旁空氣驟冷,窗外并沒有風(fēng)吹進樓內(nèi),秦非的后頸處,卻無疑正在感受到一陣一陣的涼意。
“醫(yī)生的辦公室和休息室都在那里,但他一向神出鬼沒,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神父道。
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見一個似有若無的,冰冷的機械音,消散在耳畔:不是林守英就好。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yīng)付不過來。
“咔噠。”現(xiàn)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
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不對,不對。
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于是各自捏著鼻子進食。……
“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guī)則。
他們的頭上頂著黃色遮陽帽,帽子上用難看的字體繡著一行標語:“嘔————”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xiàn)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xiàn)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jù),霎時間陰寒無比。
蕭霄低聲道:“有點奇怪。”
但凡他能離開這個箱子,剛才還會只是摸兩把鋼管和磚頭嗎?該說不說。
林業(yè)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jīng)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如果祂是通過苔蘚來觀察迷宮里的人,那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意思是不是,只要順著沒有苔蘚的路走,就能離開迷宮啊?”
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統(tǒng)也該把尸體清理干凈。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xiàn)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fā)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偷雞摸狗被NPC抓現(xiàn)行了。
他們已經(jīng)告訴過秦非,只要手上不染血就可以和滿分玩家一起離開副本。
作者感言
秦非躺在棺內(nèi),靜靜閡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