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撞擊的力度,大門緩緩向內洞開,逆著光線,蕭霄看見一張被火焰烤灼得皮膚崩裂的臉。
撐住。年輕的神父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秀致的脊背挺直優雅。林業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這一系列的操作實在驚呆了他,他既不知道秦大佬是怎么唬住神父的,也不知道他把神父攆走是想做什么。
孫守義倒抽了一口涼氣,指向第四條。但從外面的動靜分辨, 它應該依舊沒有離開,還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門口。
找不到鑰匙,也無法暴力破壞,兩人只能干等在義莊里。
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這副本里的怪物怎么長得一個比一個參差啊嗷嗷!!!
“你為什么不要?”鬼火大驚失色。
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立定,轉身,向前進,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身后推著他向前走去,四肢像是被人纏上了一圈圈無形的絲線,秦非嘗試著勾了勾手指,繼而做出判斷:這絕不是他當前的力量能夠抗衡的。
雖然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但總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呢。他在人群中搜索著目標,那雙海藍色的深邃眼睛形狀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時卻像是午夜打著強光的探照燈一般,令人十分不適。是一個女人幽幽的嗓音。
這手……“如果祂是通過苔蘚來觀察迷宮里的人,那出口在‘祂看不見的地方’,意思是不是,只要順著沒有苔蘚的路走,就能離開迷宮啊?”他有著一張灰白的臉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藍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雙皮膚干縮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緩緩向上抬升。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抬眼望去,眼前明亮肅穆的環境讓蕭霄心下稍定。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紅血絲。
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
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安安老師:“……”
如果主播一個個都直接挺尸裝死,直播還有什么看頭?
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秦非:“……”下一秒,他的神色驟變。
失手了。他只想到了三途和鬼火兩人控制不了十余個玩家和囚徒NPC, 卻忘了思考一件事。當然,這還遠遠不夠。
三個人看向秦非的眼神亮閃閃,眼底都是好奇與憧憬:“你真的消滅污染源了?”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我靠,這直播間什么情況?”
雖然鬼火其實并不覺得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看來,當時的守陰村必然是發生了什么十分糟糕的事,才讓徐老爺子避之唯恐不及。……
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公會,負面小道消息傳多了,對公會形象不好。背后,煙霧散落,三個追兵再次蠢蠢欲動。
那氣勢洶洶的姿態,已然完全看不出幫傭的模樣,倒有些像是……“真是太難抓了!”
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唔,好吧。
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直到影片結束前,鏡頭移動到了主人公的背后,原來那個鬼一直都坐在他的脖子上……
此刻他正蹲在活動區墻角的高大立式掛鐘旁邊,手邊的地面上攤開著一張被揉皺后又展開的紙條。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周遭一片死寂。掛畫與紙花環擺在一起,配上屋里陰森的氛圍,讓這禮堂看上去半點不像禮堂,倒像是……一座巨大的靈堂。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作者感言
林業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