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能逃得掉。時間倒退回一分鐘以前。
有玩家想將直播視角切換成別的,卻被云安同桌的一名男玩家按住了手。眼看烏蒙和刁明快要吵起來,聞人黎明咳嗽一聲,沉聲道:“好了!刁明你到底想說什么?”
這六個字沒能來得及說出口。“你想怎么做?”阿惠微皺著眉,神色中并不見敵意,倒帶著些許打探之意,“我們兩隊現在分道揚鑣嗎?還是——”
王輝呆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我們先回活動中心吧,一夜沒睡大家應該也累了,回去稍微休整一下。”
膚色青白、瞳孔鼓脹的大腦袋鬼娃娃從領域中爬了出來,抱著秦非的小腿肚蹭了蹭,一轉身不見了。秦非深深地看了老虎一眼。
顯然,這便是人類誤入雪山后,逐漸化作雪怪的全過程。他看看秦非,又看看尸體,眼珠子都快掉到雪地上了。另一個玩家出了個主意:“我覺得吧,你要不就在這屋里隨便找個什么東西解決一下算了。”
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找閾空間。不管不顧的事來。幾個玩家像是被打了雞血似的,四處翻找起來。
這樣的規則挾制了玩家之間的內斗,但同樣的,假如有怪物來襲,不能反擊的玩家就會變得很被動。
被余阿婆盯上,就像是惹上了不致命卻無比惱人的吸血蟲,蝴蝶被追得上躥下跳,什么事也沒法做。那會兒他和應或都中招了,要不是小秦出手快準狠,賞了應或兩嘴巴子以后又給了自己一大腳,他們現在還不知道死在哪里呢。
他還能思考,還有理智,可以清晰地意識到,現下絕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好時機。秦非卻從中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你是不是對那個鬼做了什么?”
工作人員的動作十分粗暴,玩家的下巴重重敲在地上。他在看過周莉的手機以后,便正式確定了這一點。但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右臂。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年紀,把事情記錯了。
隨著秦非面無表情地伸手,一個接一個從洞中?掏出祭壇的動作,直播大廳里的喧嚷聲越來越重。
秦非的心情好,笑得格外真誠。
“我估計選這個副本的玩家不會太多。”彌羊道。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而那些案件現場的記錄照上,同樣有著時間顯示。
起碼在走廊上,類似的交換無法成立。
三人向前走來,門口聚攏的眾人自動為他們分出一條道。
秦非垂眸,他仍在地面上繼續尋找線索,帶著橡膠手套的手指在觸及到某處時動作忽然一頓。2023年6月10日。果然,聽三途第10086次提起讓他進暗火的邀約,秦非連頭也沒抬地站起身來。
按照地圖上所顯示的,這條峽谷路段他們起碼還要繼續走一小時。遠遠望去,似乎有兩條人的腿伸在帳篷外面。“剛才在那條通道里,開膛手杰克被污染得那么嚴重,這個小秦憑什么一點事都沒有,這本來就不符合邏輯!”
距離秦非上樓已經過去近半小時了,彌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得越來越古怪,像是正在努力忍耐著什么似的。但那都是在可見范圍內的,當真相揭曉后, 玩家們會后悔不迭:唉, 我當初怎么就沒想到呢?
薛驚奇看著在眼前“砰”一聲關上的保安亭窗戶,頓覺有些頭痛。他心里已經有了些成型的猜測,只是還需要更多驗證。三個身穿保安制服的玩家先是愣了片刻,隨即難以置信道:
圈欄區正對著的是一條封閉走廊,前行近百米后,在走廊的盡頭,一側是上甲板的樓梯,另一側則是工作區。
秦非又一次伸手,試著轉了轉戒圈。孔思明的手機顯示,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早晨六點。
“確實哦,感覺他是表演型人格,在把船艙當舞臺,把玩家當觀眾。”
“別廢話。”可玩家之間卻是一片死寂。“老婆:主要負責美麗,一絲多余的力氣也別想讓我出。”
丁立擦著自己模糊一片的眼鏡,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終于扛過了這一夜。沒法回頭,他只好一邊擦汗一邊死死盯著秦非房間里的怪物,一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好像想用眼睛把怪物活活瞪死似的。
各種神態、各種動作的石膏雕塑應有盡有,站著的,坐著的,甚至是躺著趴著的。后來的那些玩家兇神惡煞,一看就不是孔思明會喜歡的樣子。
兩人加快速度,在漆黑一片的樓道里飛奔。
比起先前到過的另外兩個垃圾站, 中心廣場里的這個明顯要干凈許多。南門垃圾站里缺失了一半的壇子,如今就擺在他們面前。
作者感言
那他們便有可能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提前受到了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