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新人中沒人敢再說什么,三名老玩家則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冷眼旁觀。在22聲鐘聲響起前,活動區內已然空無一人。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想來是修女再也無法忍受那令人厭憎的1號在教堂中四處亂竄,找看守將他殺死了。其余的人面帶擔憂地望著他們,有人試圖阻止:“外面是不是有東西?”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
還是會異化?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
那一天,污染源的力量與林守英的力量會達成某種詭異的平衡,林守英也將從沉睡中蘇醒。有單獨消失的,也有兩個、三四個一起消失的。
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秦非眸色微沉。
奇怪的是,秦非這次的吹捧似乎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導游看起來一點也不受用。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不該這樣的。
秦非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還算邊緣鋒利的石塊,面不改色地沖著自己手腕靜脈處猛地一劃。該不會……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
話音落,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點起了頭。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
30秒后,去世完畢。
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你、你你……”他被驚得有些失語。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
破爛的鐵架床、廢棄的桌椅和刑具散落各處,墻面上、地面上,到處都是或深或淺的污漬。奇怪的是,秦非看不清他的五官。修女在前方不遠處,6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卻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興奮。
秦非會這樣說,自然是有所依據。
和導游比起來,這個丑模丑樣的小東西竟然還挺友善。在觀眾們看來,秦非正蹲在空無一物的墻角旁邊,認認真真地發著呆。
他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刀疤:“我們覺得, 你們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正打算去大巴那里打電話。”6號有了防備,起身便向外跑,甚至在出門時一把拉住3號擋在了身前。
只有鎮壓。
雖然和華奇偉曾經形容過的并不完全一樣,但,秦非很快反應過來。三途在這個時候表露出和秦非組隊的意向,相當于為大家一起套上了一個保護殼。
他十分確定, 自己在房間里隱藏的很好,與空氣融為一體, 絕對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老板娘,我叫王明明,家就住在后面十二幢,今年高二,學校讓我們暑假做義工,我可不可以來你店里幫忙?”
他獨自進入這座老宅后,遇到了和現在一模一樣的境況,整座房屋漆黑一片,屋內鬼影幢幢。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
就在秦非的臉出現在門前的瞬間,王爸爸和王媽媽臉上的笑意越加深刻了。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
他要去看看,那幾個老玩家到底都隱瞞了些什么副本信息。
林業沒看過去年的展示賽,不清楚彌羊究竟長什么模樣,但據對方迷弟迷妹們的形容,他的外表,是那種“陽光開朗、元氣滿滿的純情男大”。“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看到墳山近在眼前,眾人心跳加速的同時又松了一口氣。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但眼下看來卻似乎并非如此。
時間已經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草(一種植物)
蕭霄換了個邊,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秦非發現自己遭遇了鬼打墻,因此推斷出,他必須要通過和那個NPC接觸來結束這段特殊觸發的場景。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秦非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為什么東西拆碎,又重新組裝了一遍。“反正我就是你,我就是你的內心!是你的另一重身份!是你靈魂深處最真實的映射!給我記清楚了!”
他不可能告訴蕭霄自己的san值目前是198……要是這樣說了,蕭霄恐怕才會覺得他是真的瘋了。秦非隨口胡扯道:“我最近看了幾個鬼故事,對鏡子產生了恐懼心理,看到就害怕得很。”
作者感言
他眨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