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xì)節(jié)。
“讓我來猜一猜,這是為什么呢?”他們只會期待秦非趕快被0號解決,拯救其他人于水火。一路上都低垂著頭的導(dǎo)游此時終于仰起臉來,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動作一如即往地緩慢,他伸手,從身上斜挎的破舊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紅色的鈴鐺。
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fā)生了微小的變動。煉成一句普通的僵尸,里外里加起來要耗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可用活人煉尸,卻只需要將活人的身上的生氣掩蓋起來,僅僅需要三個時辰就夠了。
隨即,有個女人驚聲叫了起來:“你誰呀?!”纖長的食指嵌入眼眶,緩慢輕轉(zhuǎn)。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事到臨頭,徐陽舒想再蒙混過關(guān)也不可能,他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額角青筋與冷汗并起:“是,我是騙了你們……”秦非轉(zhuǎn)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nèi)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臥槽,牛逼呀。”
雖然不好看,但依舊令秦非受寵若驚。
假如他們現(xiàn)在都不吱聲,過會兒新人全死了,自己的陣營沒人了該怎么辦。有沒看過圣嬰院本的玩家聽的心癢癢;“什么意思?聽你們這么說,難道地牢場景以前就幾乎沒出現(xiàn)過嗎?”
原本,在雙方信息都不透明的情況下,紅白兩陣營是站在同等地位上的。那人站在道旁,過于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xiàn)代人,反倒像是一個……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
“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或許是秦非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下一秒,青年跨步入棺材內(nèi),動作絲滑地雙手合十原地躺下,仰頭閉眼微笑,一副安詳去世的模樣。秦非垂眸,將神色語調(diào)放緩到極致,整個人顯得十分溫順:“我想找蘭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一路上秦非幾次看見有玩家神色不善又警惕地四下張望,顯然那目光不止秦非自己感受到了。秦非含糊其辭:“和你一樣。”
既然沒人,那會是什么東西在偷看?
秦非的眸光逐漸變得清明,他的耳畔浮現(xiàn)起一個聲音,那是在上一個副本當(dāng)中,鬼女對他說過的話。
門的背后,出現(xiàn)一張眾人并不陌生的臉。感受到肩上傳來的壓力,宋天耳朵有點紅了。直到剛才,秦非在導(dǎo)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新人玩家們紛紛低著頭裝鵪鶉,幾名老玩家卻已經(jīng)在片刻之間做出了抉擇。撒旦:“?:@%##!!!”
……
秦非接過杯子,用嘴唇淺淺碰了碰。“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jīng)很辛苦了,下午應(yīng)該好好休息。”
“啊!!啊——”“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
【陣營之心(紅):捏碎陣營之心即可轉(zhuǎn)換陣營。】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rèn)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jīng)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
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他貓著腰掉頭就跑,三兩步躥到門邊。
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rèn)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不過問題也不大。亞莉安十分愿意賣給秦非這個人情。
刻意迎合帶來的反饋就是,鬼女頭頂?shù)暮酶卸扔滞吓噬艘稽c點。
鈴聲響起的瞬間,那股禁錮在僵尸玩家們?nèi)怏w上的神秘力量倏忽之間消散了不少。死的就會是3號自己。“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一旦秦非動手殺了人,黛拉修女不一定能保得住他。量也太少了!堅持住!
但,能躲一時是一時。
作者感言
秦非輕輕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