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暴躁之氣溢于言表的普通觀眾,那幾名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高階靈體看上去反而平靜不少。
秦非聳了聳肩:“我們出不去了。”活動中心門口打扇子的那幾個大爺大媽,剛才也有人去問過,人家壓根不理他們。
所有靈體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地瘋狂call起彈幕。蕭霄是個急性子,一句話沒聽完就不耐煩了:“能不能說重點!”秦非:……
副本中的boss也不是想殺人就能殺人的,像安安老師這種,很明顯受到規則的制約。說話間,幾人已經穿過了那條巷子。“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
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最重要的是。秦非委屈死了:“我說得都是真的,有一句假話就讓我天打雷劈!”
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
紛飛的思緒回籠,秦非伸手扣了扣棺壁,望向徐陽舒的神情似笑非笑:“說說吧。”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更何況——
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秦非但笑不語。可是, 當秦非伸手去翻桌上散落的報紙和書時, 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片空白。
探員一下從焦點位置跌落下來,無辜又不太甘心地撓撓頭: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
“走吧。”秦非道。
他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在中國傳統的鬼故事體系中,當背后有人觸碰或是喊你時,“回頭”大概是最快自找死路的應對方式。
“三,您將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請勿隨意離開座位、請勿將頭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記,不要開窗!不要開窗!不易啊奧——開——次昂窗——”現在,秦非只要在無人處輕輕喚幾聲它的名字,它就會毫無預兆地冒出來。幾百號人擠擠挨挨地站在一起,站立的姿勢、抬頭的弧度,全都一模一樣,眼圈青黑,膚色蒼白,看起來倒比玩家們更像是活尸。
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只有秦非,神色未變,在女人看向他時,她甚至回視過去,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
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
說話的人是1號,此言一出,所有人頓時齊齊扭頭看向他。程松只能根據這條線索字面上的含義,去向村長了解情況。
“當然是——”秦非拉長聲調,溫柔地給出了絕情的回答,“不行的。”游戲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啊?想起上一扇門里黃袍鬼死命追著他不放、吃了又吐吐了又吃的模樣,眼皮都開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來。
奇怪的是,旅行指南每年都有更替,按照指南封面上的時間來看,這個副本的時間和外部正常世界的時間是一致的,眼下都是2022年七月,但是村民資料那個書架上卻只有1970年以前的資料。黑發青年沒有看林業,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
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
“徐陽舒?”蕭霄一愣。
想要體驗最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嗎?孫守義最不擅長的就是猜謎,皺眉道:“要不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那老玩家晦氣地對著空氣啐了一口,懶得再搭理他。
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外面的村道兩側,守陰村的村民們正面無表情地做著他們自己的市。看看他滿床的血!
由于摸不清狀況,氣勢都變得弱了下來
程松像個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時間久了鬼火也覺得沒意思,他一見秦非是個新面孔,看上去像是也和程松蕭霄幾個認識的模樣,立即開口道:“喂,那邊那個,你要不要來我們鬼火?”千言萬語,最后匯聚成了相同的一句話。秦非提完問題后, 便再無人開口。
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秦非搖了搖頭:“有點低血糖, 我坐一下。”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祂降臨在了這個世界上。
慶幸他比別人少了個威脅, 但又很憋屈,怎么偏偏是自己抽中了這么傻逼的一個角色。
作者感言
百鬼夜行,不外乎如此!